父子

澄廷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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澄廷绥

夜深人静，舒寄云蹑手蹑脚地回到小院，却不想刚踏入院门，就看到父亲背着手站在他房门前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。他心里咯噔一下，腿脚也不由自主地发软，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。舒老爷看到儿子回来，原本紧绷的脸上瞬间柔和下来，但很快又被一抹阴云笼罩。

舒寄云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挪到父亲面前，目光触及桌上那熟悉的竹戒尺，双腿又是一阵发软。

“进来。”舒老爷语气严厉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舒寄云乖乖地走进房间，顺手关上了房门。他知道，此刻的父亲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，而他就像一只弱小的兔子，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。为了避免自己难堪的模样被他人瞧见，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，他只能选择乖乖就范。

“爹～”舒寄云转身唤了一声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辜可怜。

舒老爷冷哼一声，显然没有轻易饶恕他的意思。舒寄云心里暗暗叫苦，却也明白，在父亲的怒火平息之前，任何辩解都是徒劳的。

“愣着做什么，还不快去，规矩还要我教你吗？”舒老爷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。

“不用不用……”舒寄云连忙应道，他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再挨一顿揍。

他极不情愿地挪到桌边，拿起那把令他心惊胆战的戒尺，然后走到床边。他拿起两个软枕叠放在床沿，动作缓慢地解开外衣，褪下长裤，跪趴在床沿上。最后，他深吸一口气，撩起长衫的下摆，白皙的肌肤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。

舒寄云红着脸将戒尺反手放在腿上，示意父亲可以开始了。他委屈地趴在床上，心里暗暗腹诽：打就打嘛，干嘛还要他自己准备，这不是故意让他难堪吗？真是太羞耻了，总有一天他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！

感受到父亲走近，他的心跳骤然加快，身体也不自觉地绷紧。突然，他感到戒尺被拿起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，第一下就带着风声狠狠地落了下来。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，却又被他硬生生地压抑成一声闷哼，他可不想引来下人围观。

“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……”接下来又是毫不留情的九下，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同一个位置，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。

舒寄云被打得说不出话来，只能用力地吸着凉气，他知道自己的皮肤肯定已经红肿不堪了。还没等他缓过神来，又是一下重击，痛得他差点从床上滚落下来。

“自己说，错在哪儿了？”身后传来舒老爷威严的声音。

舒寄云知道，这才是真正惩罚的开始。

“孩儿不该私自去那个地方。”

“啪！”

“我说过什么？”

“爹说等孩儿长大了，自会带孩儿去。”舒寄云平时自然不会如此乖巧，但现在只能尽量顺着父亲的意思，免得皮肉之苦更甚。

“啪啪！”

“你还记得啊？”

“记得记得……”舒寄云连忙应道，生怕回答慢了又要多挨几下。

“啪啪啪！”

“记得还犯，是不是这戒尺管不住你了，要不要我找人做个大的来。”

“不要啊，爹！我保证不再犯了。”舒寄云苦苦哀求，这把戒尺已经够他受的了，要是换个大的，他以后还怎么见人啊！

“你的保证什么时候算过数？”舒老爷显然不吃他这一套。

又是一阵疼痛袭来，舒寄云被打得连连求饶：“不会了，不会了，这次绝对不会了。”

“为什么去那里？”舒老爷说着，又在已经红肿不堪的地方加了一戒尺。

舒寄云暗暗松了一口气，还好父亲没有追究他带外人进去的事情，否则他今天就真的不用下床了。可是，这个问题也不好回答啊，实话是绝对不能说的，他只能另寻借口。

“啪！”

“问你话呢！”

“贪玩……”这是最容易让父亲相信的理由，但为了这个借口，他又要多挨几下了。

果然，舒老爷一听这话，顿时火冒三丈，扬起手对着那处红肿最厉害的地方就是狠狠一下。

这一次，舒寄云再也忍不住了，惨叫一声从床上滑落下来，可怜兮兮地看着父亲。舒老爷见状更加生气，大声呵斥道：“给我趴好！”

“爹……疼……孩儿知错了……饶了我吧……”舒寄云捂着屁股苦苦哀求。挨了这么多次打，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求饶，什么时候该闭嘴。虽然父亲不会轻易放过他，但下手应该会轻一些。

舒老爷沉吟片刻，大概是担心他乱动会伤到其他地方，便坐到床边，一把将舒寄云拉过来，让他横趴在自己腿上。他左手按住儿子的腰，右手高高举起戒尺，对着那红肿的地方一通教训：“我打你个贪玩，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……”

舒寄云痛得只能将头埋进被子里，断断续续地求饶。

终于，在戒尺又一次落在舒寄云的肌肤上后，舒老爷终于停手了。舒寄云无力地从父亲腿上滑下来，跪在一旁。他的屁股火辣辣地疼，心里忍不住腹诽：为什么不会麻木呢？是父亲的技术太好了，还是他太敏感了？

“给我跪在墙角反省，没经过我允许，不许起来。”舒老爷冷冷地丢下一句话，转身离开了房间。

舒寄云不情不愿地挪到墙角，一边想方设法地将自己红肿的部位遮掩起来。

“不许遮掩，就给我这么晾着。”身后传来父亲冰冷的声音。

舒寄云气得咬牙切齿，却也只能乖乖照做。舒老爷满意地看了他一眼，转身出门，临走时还体贴地替他关上了房门。

舒老爷直到晚饭后才再次回到房间，一眼就看到舒寄云乖乖地跪在墙角，低着头，一副悔过的样子。他满意地笑了笑：这还差不多。可是走近了才发现有些不对劲，他好像听到了轻微的鼾声。

当他看到儿子闭着眼睛，睡得正香的脸庞时，顿时什么都明白了。他抬起手，对着那依旧红肿的部位就是一巴掌。

“啊！”舒寄云从睡梦中惊醒，一转头就对上父亲圆睁的双眼，吓得他连忙转回头去。

“起来，趴床上去。”

“啊，还打啊，我不是故意的，爹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，屁股上就又挨了一巴掌。

“少废话，快去。”

舒寄云认命地重新趴回床上，闭上眼睛等待着熟悉的疼痛降临。然而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，反倒是一阵清凉的感觉在肌肤上蔓延开来，他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
“我不是说过，等你长大了，自然会带你去，你怎么就不听话呢？”舒老爷一边为他上药，一边轻声说道，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。

舒寄云撇撇嘴，小声嘟囔道：“我已经十八了。”

“十八岁又怎么样，你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。”

“我不是孩子了，爹！”

“我说你是你就是，不许顶嘴。”

“哎呦，爹你轻点不行吗？”

“啪！”

“嘿，你小子，还敢指挥起你爹来了？”

……

舒老爷说着说着就来了气，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，还时不时地拍打几下。所以，上完药后，舒寄云的伤不仅没有好转，反而更加严重了几分。

其实，他也并非有意要惹怒父亲，只是父子俩天生就不对付，一言不合就容易发生冲突。

——完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