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户人家

崭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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崭垓

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去，大少爷的马车已驶出府门。片刻宁静后，宫府上空却响起一阵尖锐的斥责声，划破了清晨的静谧。

“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，竟敢肖想不该想的人，真是活腻了！”说话的是宫家二少奶奶，她站在自家院落，怒火冲冲地训斥着面前的丫鬟。

闻声赶来的老夫人眉头紧锁，问道：“一大早的，这是闹腾什么呢？老二家的，你来说说。”

“老夫人……”见到一家之主，二少奶奶松开揪着丫鬟的手，泪珠顺着脸颊滑落，“都是她，是她不知检点，做出……做出那种事情！”

“大少爷呢？”老夫人问道。

“回禀老夫人，大少爷今晨启程去洛阳了。”一旁的丫鬟低声禀报。

“不，我没有，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。老夫人，您要相信我……”被指控的丫鬟也委屈地哭了起来。

“啪！”清脆的巴掌声响起，二少奶奶怒不可遏地打了丫鬟一巴掌，“还敢狡辩！我亲眼所见，你还想抵赖？！”

“我真的没有……二少奶奶……我没有啊！”丫鬟捂着脸，哭得更加伤心。

眼看二少奶奶又要动手，老夫人厉声喝止：“够了！成何体统！来人，把芳儿带到祠堂，二少奶奶你也来！”

祠堂，是宫府用来警示和惩戒犯错之人的地方。平日里，下人们最怕被带到这里。

芳儿被带到祠堂，心中充满了恐惧。而二少奶奶则暗自得意，芳儿是大少爷的贴身丫鬟，容貌清秀，做事机灵，深得大少爷喜爱。前几日，二少奶奶撞见大少爷给来了月事的芳儿送去红糖水，便认定大少爷对芳儿动了心思。

今早，大少爷离家后，二少奶奶看到芳儿在收拾房间，便心生一计，故意将房内洒上了一种特殊的香粉。待芳儿进入房间后，她便装作无意间路过，看到芳儿在慌乱地清理香粉，便一口咬定芳儿做了“见不得人”的事，这才引发了开头的一幕。

在祠堂里，面对老夫人和众人的审视，芳儿百口莫辩。二少奶奶则言之凿凿，一口咬定香粉就是证据，哭闹着要老夫人为她做主。老夫人最终被二少奶奶说动，决定先将芳儿关押，等大少爷回来再做定夺。

然而，二少奶奶却有些不甘心，她担心夜长梦多，等大少爷回来就不好收拾芳儿了。

就在这时，祠堂门口传来一声轻蔑的嘲讽：“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，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？”

众人循声望去，只见三少爷宫少羽斜倚在门口，似乎已经旁观了许久。

老夫人沉下脸：“羽儿，不得胡言，我们这是依家规办事，怎么算是欺负人？”

二少奶奶也附和道：“三弟，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，这丫头做错了事，我作为当家主母，难道不该管教吗？”

老夫人和二少奶奶的话音刚落，三少爷身后又走出一人，他揽住三少爷的肩膀，说道：“少羽啊，是谁惹得你如此生气？”

来人正是与三少爷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弟弟——四少爷少熹。

“‘小大嫂’……”宫少羽冷冷地开口，故意加重了“小”字，“仅凭你的一面之词，就断定小芳做了对不起大哥的事，未免太过武断了吧？”

二少奶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。

“这……这……她自己都承认了……”二少奶奶慌乱地辩解道。

“恶心！”宫少羽低声咒骂了一句，随后抬起头，平静地看向老夫人，“妈，依我看，还是等大哥回来再说吧！毕竟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，只有大哥最清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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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凭什么？就凭我亲眼所见！”二少奶奶有些急了，她深知大少爷一向正直，若等他回来，自己编造的谎言恐怕会被戳穿。

“眼见不一定为实，没有真凭实据，怎么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断定小芳的罪名？要是冤枉了好人，岂不是有损宫家的名声？”宫少羽对二少奶奶的话语充满了怀疑，他太了解这位二嫂了，平日里在府中骄横跋扈，如今更是变本加厉，连这种陷害人的勾当都做得出来。

他几乎可以肯定，小芳是被冤枉的！

“啧啧啧，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？”宫少熹也在一旁帮腔道。他眼珠一转，突然指向门口，“哎呀，大哥回来了！”

二少奶奶心头一惊，慌忙扔掉手中的刑具，闪身躲到人群中，想要撇清关系。

宫少熹见状，冷笑一声：“看吧，小大嫂这是做贼心虚了吧？门口哪有什么大哥的影子啊！”

二少奶奶恼羞成怒，强装镇定地说：“胡说八道！你大哥出门在外，没有十天半个月怎么可能回来？”

“啊，大哥！”宫少羽突然提高了音量。

“还想骗我？我可不上你们的当！”二少奶奶定了定神，对着家丁们吼道：“还愣着干什么？给我继续！”

“羽哥，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？吓唬吓唬她就行了，你怎么还当真了？”宫少熹压低声音，对着哥哥说道。

宫少羽没有理会弟弟，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看向门口。只见一位身形挺拔的男子正朝这边走来，正是他们的兄长——宫少卿。

“住手！”宫少卿一声怒喝，祠堂内的众人顿时愣住了，谁也没想到原本应该远在路途的大少爷竟然会突然出现。

二少奶奶心中慌乱不已，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，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，扑向大少爷：“相公，你可要为我做主啊！”

大少爷一把推开二少奶奶，他早已从其他下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，此刻见到二少奶奶这副做派，心中更是怒火中烧。

他先向母亲请安，老夫人疑惑地问道：“卿儿，你不是去洛阳采办丝绸，怎么突然回来了？”

“回母亲的话，孩儿和宫福刚出城不久，突然想起有件要紧的东西落在府中，这才回来取。”宫少卿恭敬地回答道。

“那你倒是说说，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，竟然让你不惜耽误行程也要亲自回来取？”老夫人追问道。

“是孩儿的一颗真心，孩儿担心它被人随意践踏，这才匆匆忙忙地赶回来守护。”宫少卿意有所指地说道。

老夫人愣了一下，随即明白了儿子的意思，她将目光转向二少奶奶，问道：“老二家的，你来说说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
二少奶奶支支吾吾，不敢言语。

“怎么？刚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小芳犯了错，需要严惩吗？怎么现在却哑巴了？”宫少羽在一旁冷嘲热讽道。

二少奶奶羞愧难当，正想开口狡辩，却被宫少卿一个耳光扇倒在地。

“够了！平日里你在府中作威作福，欺压下人，我念及夫妻情分，对你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可你千不该万不该，竟然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，还编造谎言，污蔑小芳的清白！”宫少卿怒声斥责道。

二少奶奶吓得瑟瑟发抖，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。

宫少熹见状，对着家丁们喊道：“还愣着干什么？还不快把小芳姑娘扶起来？”

几名家丁连忙上前，解开捆绑着小芳的绳索，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。小芳走到宫少卿面前，跪下谢恩。

宫少卿扶起小芳，柔声安慰了几句，随后转头看向二少奶奶，语气冰冷地问道：“你说，我该如何处置你？”

二少奶奶此时已经吓得魂飞魄散，除了苦苦哀求，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。

老夫人见状，长叹一声，说道：“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，那就按照家规处置吧。”

宫少卿点点头，宣布了对二少奶奶的处罚：从即日起，降为府中最低等的粗使丫鬟，负责打扫府中最污秽的地方，并且每日都要当着众人的面反省自己的过错。

听到这样的处罚，二少奶奶顿时面如死灰，她怎么也想不到，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，最终却让自己落得如此下场。

宫府上下，众人拍手称快，而小芳也终于沉冤得雪，在众人的安慰和鼓励下，慢慢走出了阴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