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学生风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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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三年三班来了个转学生，米米，是个发长及肩，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女孩子。柔顺服贴的直发乌黑亮丽，予人气质中带点可爱的感觉，从头发中露出的两只耳朵使她显得更有灵性，像是奇幻世界里来的精灵。
与这样的印象相反，米米其实是个反应迟钝的女孩。这从她初到新班级的自我介绍中就可见一斑。在说完名字之后，米米就站在台上，眼神飘忽不定，沉默了好一阵，直等到老师问她从哪个学校转来的啊之类的问题时，才恍然大悟般开口回答。被问及兴趣时，米米呆了一阵，脸上浮出像是挂了个问号的表情，才缓缓说道：“我想……痾，发呆？或者是睡觉呢？”
就是这么一个有些古怪、有些害羞、有些散漫的女孩。从外型上看来无疑是个可爱的女孩，但她的双眼却常不知聚焦在哪里，傻傻地飘浮着。她正是带着这样的眼神走向小晴隔壁的座位。小晴是这班上的中心人物，顶着俏丽的短发，个性外向活泼又健谈，在女校里可说是既受欢迎，又容易受到仰慕甚至爱慕之情的人物。可以说个性跟米米全然迥异的小晴，不知为何，在看到米米这样的眼神时，顿时对她的天然呆感到可亲可爱，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她。人生地不熟的米米，就在小晴的帮助下，逐渐融入新环境，同时也交到了转学后第一个朋友。
然而一个星期后，却发生了某个事件，大大地改变了米米的新生活。
那是个极为平常的早晨，大概是逐渐熟悉新环境了，米米不再因认床而睡不好，又重新拾起懒惰的赖床本性。第一节刚好是她们班导师的课，她怯怯地喊了声报告，不安地站在门口，想着该怎么为自己的迟到道歉。老师招她来台前，对她说：“我知道你刚转来，可能人生地不熟的，但都一个礼拜了，也不能拿这个当理由。虽然你是转学生，我也不能够因此宽待你，你还是得要接受相应的处理，知道吗？”
听到“处理”这个字眼时，米米的眼神闪过一丝恐惧，她声音有些颤抖地说：“是，我知道了。”然后径自将书包放在脚边。正当教室里还没有人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时，米米便做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，让全班同学目瞪口呆。
如果她能注意到周围同学惊讶的表情，应该就会发现不对劲才对。然而她太迷糊了，一次又只能想着一件事情，对于她而言，听到“处理”这两个字，不快点做好准备，像以前总是因为害羞而磨磨蹭蹭的话，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。于是她心里想着的只是，想不到到新学校这么快就要面对这样的情况了，运气真差，这类的感受，根本没注意周遭，也无从感到害羞。因为对她而言，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。以前学校的老师看了应该会觉得她很熟练吧，但在这所学校里，这只意味着没有人有时间来得及出声阻止她，更何况众人惊讶都来不及了，哪还说得出话来。
当老师赶紧叫她停下时，她还搞不清楚状况地问：“怎么了？不是要那样吗？”才知道原来老师只是要叫她到后头罚站而已。米米的脸这时才瞬间刷地红了，纵是迷糊的她也终于了解到自己造成了多大的误会，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服，双手像是要遮掩什么似的，不安地摆弄着衣角。老师不知所措地要米米不用罚站了，回去坐好上课吧。米米的脑袋却嗡嗡地响，几乎无法思考自己现在的窘境。想不到是此刻，才让她感到那股迟来而久违的害臊与羞愧。
这个奇怪的事件立刻被街谈巷语给广为流传，米米成了八卦的中心，人人看了她都不免耳语几句，有的甚至当面调侃她。走到走廊上，彷佛全部的人都在盯着她瞧，那异样的目光让她坐立难安。女生的八卦能力是很可怕的，一传十，十传百，恐怕现在全校都知道，二年三班有个转学生，刚转来一个礼拜就做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。
米米下课根本不想走出教室里，甚至不想跟班上同学有眼神交流，从中传来的讥嘲感是多么可怕呀！她只好把头埋在臂弯，装作在睡觉，其实默默流着眼泪。她纵使迷糊，纵使呆呆笨笨的，也是有感觉有感情的人，不可能无动于衷的。小晴在一旁看着这样的米米，心里想着的念头却不是马上去安慰她，反而是浮现起那时的画面。
如果我没看错的话，眼尖的小晴心想，那时……她在心里盘算，米米转来的时间点，跟这样的情况要消退所需要花上的时间，莫非……她的心头隐隐浮现一个念头，一个令她感到兴趣、甚至隐然有些令她兴奋的念头。她必须搞清楚，直接问米米应该是最快的方法。对，就直接找她问个清楚吧，小晴心想。 第二章
米米被小晴带到校园里僻静的角落，她不知道这位班上的活跃分子想做什么。虽然小晴可说是对她最好的同学，但她的光芒始终让米米认为自己无法融入她的圈子，她那闪闪发亮的世界。
“我有个问题想问你，希望你如实告诉我。”小晴看着米米的眼睛，认真严肃地说：“那天你为什么会那样呢？”
天啊，又来了。米米心想。她可不愿再被提起这件事，登时想扭头就走。小晴却抢在她前面，拦住了她，双手抓住她的肩膀。“拜托你了，我不是要取笑你，而是……”突然，小晴的脸反而红了起来，“好吧，要了解别人的故事，也该先坦白自己的想法。就跟你说了吧，其实，一直以来，我对一些特殊的管教方式，有种莫名的憧憬。”
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，米米一脸困惑地问：“你是说，你想要……？”
“这个问题嘛……”小晴犹豫着：“答案很复杂。老实说，看到你那天那样，我确实有过一些想法，但我更想体会你的感受，站在你的角度……”
“你想体验那种感觉？”米米不可置信地问，小晴点了点头，脸更红了。“怎么会呢，那很不好受的！”米米惊呼，小晴急忙掩住她的嘴，所幸四周没有他人经过。看到总是充满活力、带动班上气氛的中心份子，竟在眼前像小孩子那般扭捏，米米不禁笑了。觉得自己跟她的距离好似近了几分。
“其实呢，那也没什么大不了。”米米说道：“只要你经历过我之前的生活，你也会理解的。”
“那是，你之前读的高中吗？”小晴问。米米点了点头，继续说道：“那是所私立高中，管理非常严格，犯了错肯定要接受惩罚。刚进去的时候既害怕又害羞。但后来发现几乎每个人都经历过，也就慢慢习惯了。”
米米顿了顿，继续补充道：“我以前住的又是乡下地方，生活圈封闭，我还以为所有地方都一样呢。哪里想得到……”小晴不由得默默地笑了，米米的单纯天真实在太可爱了，“不然，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呢？”米米说，很有默契地，小晴也同时在心里这样说。
小晴好奇地问道：“其实，我那天还看到，你身上，彷佛还留有一些痕迹，看起来就像……就像受过惩罚一样。那不像是你在学校留下的，那时你都转学一个星期了，不会留这么久吧。我在想，是不是你在家里也会……？”
“那是你没有亲身经历过才会这么认为，真正的痕迹可是很吓人的……”这次换米米脸红了，她试着镇定，但她不擅长说谎，心一横，想说不如就全盘托出吧。“但其实，你说的没错，这是我妈……留下的。本来她也不这样，当初在选高中时，无意间接触到了一些信息，了解到那是一种特殊的管教方式，以及背后表达的关爱。不知怎么的就说服她了，而且实际就读后，在我身上确实起到了一些效果……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。要不是工作调职的关系，她也不会想让我转学了。”
“所以现在，换她在家里对你进行这种特殊的教育？”
“嗯，我之前学校会给每位家长一个方便随身携带的‘工具’，过去她都用那个。虽然比较轻便，但连续下来也很让人吃不消。比较严重的处罚就由学校处理，可能会用更严厉的方式，最厉害的是……被它‘照顾’一次，就真是刻骨铭心了，你要是真体验过，铁定不会再有那些想法了。”米米看小晴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，一口气又说了许多。
“又没体验过怎么知道呢？”小晴展露了笑颜说道：“你当时的痕迹，让我猜猜，是最厉害的那种？”
“是啊，说到这个还真惨。要转学的时候，我妈大概是怕往后的学校没有这种方式，怕‘工具’威力不够用了，还特别去要了一套。这可苦了我了。她一心想试试效果，明明我那回只犯了点小错，就……真是的，我高一一整年也才在学校经历过一次！太难受了。”
小晴的眼神炯炯发亮，像是看见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在她眼前开启。后来她们又聊了许多，从那些细节，到关于彼此的家庭、之前的生活，已经像对无所不谈的好朋友了。米米告诉小晴，她的父亲在她国三时去世，母亲一方面得肩挑起经济重任，一方面又得管好处于叛逆期的少女，或许是因此才会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去管教她。米米也知道母亲的辛苦，就算不用这种方式，也足以明白她对她的爱。因此也不曾反抗过母亲，更何况她早已习惯了。
小晴的脸上忽然翳上一层阴影，她告诉米米，自己的家庭其实并不快乐。她家境虽然富裕，但父母却都忙于工作，没有时间管她，只请了个佣人打理家务。她回家也很少见到父母，多半时间只能见到虽然熟悉又亲切但始终不是血亲的女佣。她父母很容易吵架，小时的记忆里发生过好几次。后来他们就不吵了，但并不是因为感情变好，而是他们连见到对方都不想，因此总是偶尔才回来，互相错开彼此的时间。小晴说，她会产生这种憧憬，或许就是源自于那股被关爱—甚至更强烈的—被管教的想望而来。米米听了她的一番告白，忽然一阵感动，两人从这个时刻开始，真正地推心置腹，成为了知心的挚友。
“那你怎么不自己……？”米米笑问道，因为小晴央求她有机会让她也试试。
“我……我家总是有佣人在，去哪呢？何况……”小晴的脸又红了一阵：“由别人来，才有那种感觉嘛……”
于是这两个女孩约定，找一天上米米家“参观参观”，并试试各种不同的“工具”。米米一点儿也不想再经历一次，小晴只得先捺下心中的渴望。但还好，她更大的愿望是亲身体验，在这一点上，她仍是对这趟体验行充满着期待的。约定的日期逐渐到来，就看那隐藏在未知的未来里的未知的世界，能带给她多大的满足了…… 第三章
终于约定的日子到了，两个女孩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，一路上聊着无关紧要的事，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内心的紧张和期待。
米米的家看起来很普通，只是它位于郊区，周围房屋稀疏，环境显得格外静谧。小晴不禁心想：是不是为了这份隐秘，才特意选了这栋房子？
她们坐在床边，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，但心思早已飘远，只是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层微妙的沉默。最后还是小晴鼓起勇气，像米米示意，问她：“所以，我该怎么做呢？我是说……关于准备……”
米米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小型的板子，小晴想，那就是所谓的“爱的工具”吧。接着米米又拿出一根细长的藤条，藤条约莫一根手指粗，看起来很有韧性，被这样的藤条触碰，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？小晴忍不住开始想象，一面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肌肤，仿佛已经提前感受到了那种滋味。
“已经开始紧张了吗？”米米看穿了她的心思，笑着调侃道：“还是正在幻想那种感觉？”小晴的脸瞬间变得滚烫。“我想就先从‘爱的工具’开始吧，如果你能够接受，再尝试其他的也不迟，只是，就怕你的幻想因此破灭了呢。”米米说着这些的时候，小晴惊讶地发现，她眼中似乎多了一丝平时没有的坚定。她真是那个迷糊又呆萌的米米吗？还是当她拿起了“工具”后，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不同的气质呢？她还没能想明白，米米便示意她趴到自己腿上。小晴想象这样的画面已经很久了，但真正面对的时候，心中还是有些许迟疑，原因无他，正是因为米米的转变让她感到一丝不安。本来只是朋友间的玩闹，但此时，两人之间原本轻松的关系，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……
但她还是乖乖地趴了上去，并轻轻地撩起了裙子。她感觉到衣物摩擦肌肤的触感，然后是“工具”接触到肌肤时，那种冰冷而坚硬的触感。她忽然意识到，原来这就是“体验”的感觉。明明她不是因为犯错而接受这一切的，但，一旦摆出这样的姿态，心里就会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，像是害羞、紧张，又像是期待和臣服。并且真实地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，哪怕身后的人是米米—她的同学、好友、最不可能与严肃联系在一起的女孩—也让她感到了一丝敬畏。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，乖乖地等待着“审判”。
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，小晴感觉自己都能听到秒针走动的声音了，终于，“工具”落下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。小晴几乎不敢相信，这样响亮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。米米并没有用力，但对于从未有过类似体验的小晴来说，这份“触碰”虽然在可承受范围内，却也超出了她的想象。想不到这小小的“工具”竟然有这样的威力！几次下来，小晴就开始忍不住轻声求饶了。但米米并没有因此停下，她们早已约定好，要体验就体验得真实一些，不能半途而废。而约定的次数是“一百”，小晴开始后悔了，米米本来建议是“五十”，那是她妈妈，也是圣泉高中所规定的，最低的“体验”次数。但她才刚经历不到“二十”，就觉得难以招架了，时间变得如此漫长，而那种感觉也随着次数不断累积。
“一百”次结束后，小晴的肌肤泛起一层淡淡的红色。小晴本来觉得自己肯定“惨不忍睹”，但此时，或许是因为结束后休息了一阵，看着镜中自己的样子，竟然觉得还挺好看的。因为肤色的缘故，她的肌肤很容易泛红，但想不到竟然如此“耐受”。深浅不一的红色仿佛在她身上构成一幅奇妙的图画，那种酥麻的感觉，让她暂时忘记了之前的难捱，反而有些沉醉其中。
她和米米又开始像往常一样嬉闹起来，她甚至非要米米也像她一样。米米说可以，但如果你要“体验”的话，只能用手。我平常已经“体验”得够多了，可不想再尝试“工具”了。小晴笑着答应了，把米米拉到自己腿上，兴奋地掀起她的裙子。米米的白色内裤近在眼前，轻轻一勾，她白皙的肌肤就展露无遗。米米的肌肤似乎比自己的更白嫩一些，小晴心想，难道是因为经常“体验”的缘故吗？米米被小晴看得有些难为情，红着脸催促道：干嘛啦！要“体验”就快点呀。
小晴于是开始了她的第一次主动“体验”。一开始还有些不敢用力，但看着米米故作镇定的样子，她才狠下心来。她发现自己的手也有些麻麻痛痛的，但那种来回的韵律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刺激，透过手心的触感，与肌肤接触的触感，直抵内心深处。她喜欢看着米米的肌肤上，渐渐浮现红晕，甚至可以看到清晰的痕迹。她惊喜于这样的发现。米米终于也开始忍不住皱眉，最后受不了了，才挣脱对小晴说：“你也玩够了吧，太投入了噢，这样也太过分了吧。”
小晴带着歉意对米米说：“对不起啦，我真的就……忘记了自己到底“体验”了多少次，只是想继续下去……”
米米调皮地说：“真是个坏孩子呢，那，你告诉我，坏孩子该要接受什么？”
小晴这才反应过来，甜甜一笑：“体验”啰。”
她自动自觉地再次趴到米米的腿上，这次米米也用手给她一种更轻松愉快的“体验”。肌肤接触的亲密感让两个女孩暂时忘记了“体验”本身的意义，在她们心底，纯粹是游戏性地玩闹起来。小晴发现被手“体验”的时候，不同于“工具”的冰冷，更多了一种温暖的感觉。从肌肤，直抵内心，她觉得这就是她一直寻求的那种感觉。而米米似乎也沉浸在这种氛围中，与她最亲密的好友，一同进行着这样的游戏。
她们就这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忘记了时间，忘记了放在一旁的其他“工具”。她们甚至没有听到从外面传来的声音—车子驶近，引擎熄火，钥匙转动，脚步声渐渐走近。而外面的人却听得一清二楚，房间内传来的，那不寻常的声音。
门毫无预兆地被打开了—门口站着的，是米米的妈妈，一脸惊讶地问道：“你们、你们在做什么！”
在她眼前的，是两个衣衫不整，肌肤泛红的女孩。 第四章
米米的妈妈惊讶得难以置信，但她还是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，让两个女孩先整理好衣服，再好好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。米米和小晴又急又羞，你一言我一语，都想为对方辩解。小晴恳求阿姨不要责怪米米，是自己对某些事情感到好奇，才会央求米米陪她。米米的妈妈于是问她，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好奇？小晴便将之前对米米倾诉过的那些心事，她的家庭情况，渴望被关注的心情，一一娓娓道来。两个女孩不知所措而羞愧地跪坐在地板上，低着头，仿佛犯了错等待大人裁决的孩子。
“我知道了，你叫小晴对吧？”米米的妈妈语气柔和了些许，“小晴，你愿不愿意，从今天开始，让我来做你的另一个依靠？就像米米一样，接受我的指导，如果犯了错，或者学习上遇到困难，都可以告诉我，我会帮助你。你愿意吗？好好考虑清楚，我并不强迫你，如果你不愿意，我也不会勉强你，好好想想吧。”
小晴几乎没有犹豫，带着哭腔大声说：“我愿意！阿姨……一直以来，都没人对我这样说过，要是您肯像对米米一样关心我，指导我，我什么都愿意……”
“那好，今天的事，无论是谁先引起的，都不应该用游戏的方式对待。我会给你们一个教训，让你们记住，明白吗？”两个女孩虽早有心理准备，但听到这句话，还是忍不住低下头，低声应道：“明白了。”
“米米，去书房把那把尺子拿来。”米米听到妈妈的话，连忙起身，但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，连走路都有些不稳。
“小晴，你是第一次，我会用尺子轻轻在你手上划一下，让你记住这个感觉。犯了错就要接受教训。既然是让你体会，我想一下就够了。”米米的妈妈眼神复杂而意味深长，“我想你之后就会明白我的用心良苦了。”
“至于米米。”她接过米米手中的尺子，语气变得严肃，“待会儿你先送小晴回家，我等晚上再和你好好谈谈。”说着，她用手轻轻拂过尺子，那动作让两个女孩都感到心头一紧。
“小晴，把手伸出来。”米米的妈妈一开口，便带着一股不可违抗的力量。小晴不敢迟疑，紧张得手心冒汗，乖乖地伸出手掌。与刚刚嬉闹的感觉不同，房间里一片寂静，气氛严肃而压抑，让人不禁毛骨悚然。小晴感受到气氛的变化，心想：这才是真正的教训。
虽然只是轻轻划过，但手掌心依然传来一阵刺痛，紧张的情绪让小晴的感官变得无比敏感，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。她之前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，都被这一下彻底击碎，剩下的只有对错误的反省和对未来的迷茫。
米米陪着小晴走了一段路，小晴手上的刺痛感仍然没有消退。她终于明白了米米妈妈眼神中的含义。仅仅是轻轻一下，就足以让她铭记教训，如果再犯错，后果不堪设想。她本来还幻想着故意犯错来吸引大人的注意，现在想来，真是太幼稚了。
米米看着小晴的表情，身为过来人的她，自然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和想法。“早就告诉过你会后悔的。”临别时米米说。小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手掌，像是要再一次确认，并坚定自己的决心似地说道：“不，我不后悔。”说完，她一边揉着手掌，一边走上了回家的路。
未来的日子等待着她们，她们此刻并不知道，关于这次事件的影响，还远远没有结束。 第五章
隔日小晴到了学校后，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问米米：“你还好吧？回去后还好吗？”
见到小晴过了一晚就像没事人似的那么兴奋，米米有点伤脑筋地搔了搔头：“这个嘛，总算是平安过关了，应该算还好……”小晴闻言又更是好奇了，急着想知道更多，米米其实本来应该不喜欢谈论这件事的，但小晴那么自然率直的态度让她感到自在而放松，也就不以为意了。
她们聊得兴起，没注意到身旁有人走近。发现时抬头一看，已被好几个人给团团围住了。
“唷，我没听错吧？刚刚好像听到什么？你们都高中生了，还会有那种事吗？”说话的是这群人的头头，海儿，从她挑衅的口气和眼神就可以感觉出来者不善，更不用说这种把人围住的状况了。
“不关你的事。”小晴心知不妙，没好气地说：“米米，我们走。”拉着米米就想穿过人墙，但却被狠狠推回座位上。
“海儿姐还没说你可以走呢！”小晴闻言，虽不知道她们想干么，但想必不是什么好事。她与海儿不和已经很久了，其实原因也并不在她，而是海儿老是把她当假想敌。海儿是那种恨不得自己永远站在人群的最中心的人，但小晴极佳的人缘，和自然闪耀的光芒，无形中把她给比了下去。
虽然小晴根本无意抢她的“大姐大”位置，但海儿哪肯咽下这口气。近来小晴老是跟新转来的米米混在一块儿，没啥顾及本来的朋友。米米因为入学时的糗事被大家当成笑柄，跟米米来往这种事，反而令小晴的影响力无形间降低了一些。当然小晴并不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，可这就给了海儿可趁之机。她知道现在展开报复的话，小晴是没有能力动员谁来解救她们，海儿默默积攒的一帮党羽当然可以乐胜小晴加上米米两人。
“我说啊，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，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。这叫什么来着，近朱者赤，近墨者黑嘛！小晴，你跟……在一块儿，也难怪……了，不是吗？”海儿露出得意又冷酷的眼神，直直地看着小晴。但小晴也毫不畏惧地回看她，硬是不把眼神移开地说：“你到底想怎样？”
“我？我不想怎样。我只是……很想……，能不能请你们……，让我们……？”海儿一伙人闻言大笑，小晴咬牙道：“你敢！”但说时迟那时快，小晴跟米米同时被身旁的人给抓住了。只见海儿跟她的副手优雅地坐了下来，然后小晴和米米两人就分别被按到她们的大腿上了。身体被迫弯曲，但她们双手双脚都被人紧紧抓住，根本不能动弹。
当她们的裙子被掀开时，所有围观的人都哇了一声。小晴身上的痕迹已经淡得几乎没有了，当然仔细看的话还是看得出一些端倪。令众人讶异的是米米，她身上还留有明显的痕迹。
“真是……哪。”海儿像是由衷地赞叹道：“说实在的，我……，更没有……。……倒是有，怎就没想过……呢？太有意思了，今儿个我一定要来……。”她特别加重了语气，同时用手在小晴身上游移。冷不防地就用力拍了一下。
啪！小晴屈辱地感觉自己就要流出泪来。不是因为疼痛，而是自己被如此地摆弄。她想到这个就有一鼓气在，就算再难受也绝不示弱。只是得强忍着，比想象中还来得痛苦困难许多。海儿又做得不知节制，这正是最糟糕的部份，你永远不能期待她什么时候停止—或许她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“适可而止”这个词。
终于，海儿累了，抱怨地说道：“唉，……都……了，……也没怎么……，啥时才能够……呢？”小晴感受到身上火辣辣的，忍不住骂道：“我听你在放屁！”海儿听了，眉毛也不动一下，不紧不慢地说：“看来你……还不够呢，你，过来帮我继续……，狠狠地……！”她指定了另一名手下接手，自己则坐到了一旁，乐吟吟地笑着。
上课钟响的时候，她们早不知被折磨了多久。第一次感觉早自习的时间如此漫长。海儿一干人意犹未尽似地放了她们，最后还瞪着她们示威了几句才回到座位。小晴环顾四周，看着那些低着头假装自习的同学们，心里暗骂，平时最好有这么用功，……响了这么久当没听到，钟声倒是就听得到！
但她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海儿，同学的视若无睹，自然也是害怕相同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。她叹了口气，转头想看看米米的情况。只见米米趴在桌上，把头深深埋了起来，不知是否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表情？米米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动着，小晴好想就这么冲过去安慰她。自己同样难受，彷佛成了她们之间特有的联系似的，小晴闭上眼，感受着，想象那是她与米米间独特的电码，感觉到她们之间心与灵魂的一体。
下课后小晴将米米带到了她们第一次聊天的角落，米米终于遏止不住地哭出声来，将头埋进了小晴的怀中，哭道：“我……，没一次这么不甘心的。”
“我了解你的心情。”小晴此时早已没有了想哭的心情，她摸着米米的头，一面安慰她，一面冷静地说道：“米米，我们一定要报仇，一定不能就这样放过她们。”
“报仇，该怎么做？”米米满脸泪水地抬起头来。
“可能会有点委屈，不过……”小晴的心中，计划的轮廓开始逐渐成形。她把那说给米米听—总有一天，或许不会太久，时机就会来临。 第六章
三天后的早自习，当海儿又带着那群人出现在她们面前时，小晴知道，计划启动的时刻到了。她早就预料到，像海儿这种人，不可能善罢甘休，一定会卷土重来，再次对她们施加压力。欺负她们，不仅是为了满足私欲，更是为了在班上树立威信，让那些摇摆不定的人心生畏惧，这样一来，小晴就很难再联合起一股力量来对抗她。更何况，上次的事情，海儿明显没有感到满足，她眼中的欲望，小晴看得一清二楚。米米是无辜被牵连进来的，为了保护米米，小晴决心要让海儿明白，有些界限是不能逾越的。
但在那之前，必须忍耐。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，这是小晴特意计算好的时间。时间越长，她们承受的压力就越大，但如果时间太短，海儿可能就不会上钩，甚至不会采取行动。她们故意卡着时间来到学校，如果海儿不上当，那就麻烦了。但小晴知道，海儿不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，她太过自信，而过度的自信，往往会让人暴露弱点。
“执行这个计划，我们还得承受一次，你准备好了吗？”事前，小晴询问米米。其实她一个人也可以行动，她也不想把米米牵扯进来，但如果米米不在，对方或许会因为情况异常而察觉到不对劲。她只有一次机会，因此必须确保计划万无一失。她必须确认米米的决心，何况，计划的后半部分，还需要米米配合……“我们可能会承受很大的压力，而且，我担心她们这次会变本加厉。”
“你以为我是谁？”米米打断了小晴的话，“我经历过的事情，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。在这方面，我才是前辈，我才不怕呢。”
小晴听得出米米声音背后的颤抖。米米虽然害怕，但为了给她打气，还是强装镇定，扮演了一个并不适合她的角色。小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，同时也感到一丝愧疚，就这一次，就这一次让你受委屈，之后，你再也不需要这样了。她想把这些话告诉米米，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二十分钟比想象中更加难熬，小晴后悔自己设定的时间，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，就算再难忍受，也得咬牙坚持下去。海儿这次想出了新花样，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木棍，在教室后方挥舞着，嘴里还念念有词，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。
救命的钟声终于响起，小晴和米米都感到身心俱疲，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。海儿当着她们的面，做出一系列过分的举动，并用言语羞辱她们：“为了你们好，我看你们以后还是别穿了吧，反正也遮不住什么，就当我好心帮你们一把。”说着，她打开窗户，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。“哎呀，楼下好像有人，她们会怎么想呢？如果被人捡到，会发生什么事呢？真是可惜，我没写上名字。”海儿一伙人得意地笑着，“希望不会有风把你们的裙子吹起来，让人们看到不该看的东西，噢不，应该是让大家看到你们经历了什么。如果被人看到，会怎么想呢？”
“辛苦你了。”上课时，小晴给米米传了一张纸条，米米转头看着她，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。她们擦干脸上的泪水，眼神坚定，心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。
当海儿被叫到校长室时，她一点也不意外。她知道是因为什么事，不过，就算校长，又能把她怎么样呢？不出所料，一进门就看到小晴和米米站在一旁，她轻轻地哼了一声，脸上满是不屑。
“海儿同学，她们两个说，你在班上欺负她们，有这回事吗？”校长神色凝重，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的学校里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
“哪有这回事，喂，你们，有什么证据吗？可不要血口喷人啊。”海儿一脸挑衅地说。
“这就是最好的证据！”小晴说着，与米米一同转过身去，两人一起撩起了自己的裙子。主动做出这样的举动，让小晴感到有些羞耻。反倒是米米，动作比她还要迅速。她为自己的羞耻感到好笑，都这种时候了，竟然还会害羞？她想起米米最初转来的那一天，她与那个世界邂逅的那一天……她决心守护自己的世界。
“校长，请您仔细看看，我们身上的痕迹，就是她弄的。”没有遮挡的两个人，露出了身上触目惊心的痕迹。
“哼，我以为你要说什么，有什么证据说明这是我做的？说不定是你们自己弄的呢。”
“谁会自己这样做啊！”米米愤怒地反驳道。
“天晓得呢，谁知道你们有什么特殊的癖好。”
“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，”小晴从容地从裙子的暗袋里拿出一只小型的录音笔，“虽然性能不太好，不过我想足以录下你今天早上说过的话了吧。虽然藏在抽屉里，但应该还听得出发生了什么事吧？想听吗？”
海儿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“还有，你可能以为班上同学会害怕你的报复而不敢作证吧！但我给她们听了录音后，她们都愿意站出来为我们说话。甚至是你的那些跟班，也有人因为害怕事情败露而愿意指证你。看来你平时做得也不怎么样嘛。”小晴神色自若地说，她布下的网，终于将海儿牢牢地网住。
“那又如何，要给我记过吗？还是罚我做义工？”海儿咬牙切齿地说，眼神怨毒地看着小晴，仿佛在说：就算被抓到又怎么样，你们给我等着，我一定会报复回来的。
“这……想不到我的学校里竟然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……”校长很受打击似的，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校长，你也听到海儿的语气了，记过或者一般的惩罚，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。”小晴说。
“那你们说，该怎么处罚她好？”
“最公平，也是最能让我们满意的办法只有一个，就是让她也承受同样的痛苦。”
“你是说，也要那样对她？”
“没错，像她这样冥顽不灵的学生，只有让她亲身体验过，才能让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。”小晴向米米使了个眼色，米米赶紧接着小晴的话头说道：“对啊对啊，我之前就读的学校，就是用这种方式来管理学生，根本不会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违反校规。”
“不行，再怎么说，我们学校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啊……”
“现在是特殊情况，您就不要墨守成规了，你看她根本不把校规放在眼里。”小晴抗议道。
“何况这样做容易引起家长的不满……而且我们也没有工具……”校长无视小晴的抗议，喃喃自语道。
“要工具的话，这里有。”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，进来的人手里拿着一根藤条，藤条发出令人心惊的破风声。那是米米听过很多次的声音，她知道自己不会错认，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人，必然是她的妈妈。小晴露出胜利的眼神，她知道，她所布署的每一块拼图，如今终于都到位了。
“我听说我女儿在学校被人欺负，这是怎么回事？校长，你担心家长不满，那你又要如何向我这个学生家长交代？”米米的妈妈一来，整个气势完全就不一样了，让校长的脸色都变了。“而且你该担心的还不止这些吧，如果这件事传出去，对学校的名誉可是巨大的打击。”
“这……可是我们是公立学校，要采取这种措施，本身也是不被允许的啊……”从校长的语气可以听出，米米的妈妈确实说中了校长心中最担心的地方。
“校长，你的思想太落伍了。现在越来越多的学校开始尝试新的管理模式，连公立学校也不例外。政府的态度也已经转变，因为他们也发现，如果继续放任下去，只会导致青少年的素质越来越差。现在很多国家，也都逐渐开始尝试这种方式。关键是要有规则、有效率、不过度，而很多专家都认为，这是最有效的方式。”
米米的妈妈滔滔不绝地说着，喘了口气后继续说道：“比起溺爱自己的孩子，更多家长开始倾向于对孩子进行严格的管理。哪怕这种管理方式本身很严格，但对孩子的成长而言，也绝对比溺爱要好得多。而如何营造出值得信任的管理模式，这正是教育者的使命与职责所在。不用担心这样做会影响孩子的身心健康，反而他们会因此明白什么是羞耻心。校长，要跟上时代的脚步，还是要继续固步自封，现在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！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校长终于点了点头，“如果家长会那边，你能帮我劝说的话，这次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。这次事件过后，关于学校的未来，我还希望能和你深入地谈谈。”
“这是当然，这是关乎学校制度的大事，很多细节都得慎重决定才行。”她们互相握了握手，表示认同，在一旁看着的海儿，脸色铁青。 第七章
她的命运当天就决定了，凡是直接参与协助海儿的行为的人，都被叫去校长室，接受了严肃的批评教育。每个女生心里虽然不甘愿，但校长严肃的神情，与校长室肃穆的气氛，让她们完全无法抗议。更何况，自己曾参与过这样的事，彷佛在无形之中默许了这种处理方式的必要性。由于接下来需要进行的是更为严肃的教育谈话，将由米米的妈妈来主持，当然，全程都会进行录音录像，以确保谈话内容的真实性和严肃性。
女孩们的心情都十分沉重，即将到来的谈话和可能面临的 Konsequenz让她们倍感压力。小晴和米米被允许在一旁旁观，她们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，既有对朋友的担忧，也有一丝庆幸。而更让她们在意的，是海儿将要接受的处理。海儿的个案将由校长本人亲自处理，这让校长也有些担心，不知自己能否做得同米米的妈妈一样“好”。
谈话时间订在下周朝会升旗时，于全校全体师生面前进行。无情的宣判让海儿暂时逃离了被批评的命运，但眼前同学们的遭遇和低落的情绪，恐怕让她光是想象下周的公开谈话，就要每天忧心忡忡了吧。
校长看着手中的谈话记录，心想，这几天可得好好“准备准备”才行了。海儿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台时，台下本来喧闹着的学生顿时安静了下来。在那之前，礼堂内充满了关于海儿事件的讨论，现在只剩下异常的静默，而这静默着实加深了海儿的恐惧，她感觉到全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。
先前消息公布出来时，全校就已议论纷纷。这次公开谈话不仅仅是针对海儿个人，更展现出学校推行新的管理制度的决心。台下的学生们本来可能只是看热闹的群众，但她们内心深处隐隐然有个声音告诉她们，自己其实并不是局外人，往后的日子，自己也是不能置身事外的。如此一来，这次的公开谈话同时带有着以儆效尤的意义。没有什么，比直接目睹谈话场景，更轻易在学生心中树立权威的方式了。
校长表情严肃，毕竟，身为制度改革者的她，肩负着一切责任，结果是好是坏，都将由她来承受。而这重要的第一步，绝不能出任何差错。因此，当海儿在台上不安时，她语气严厉地说：“现在，你需要向大家坦诚地讲述事情的经过，并认真反思自己的错误。”
在全场目光的注视下，海儿流下了悔恨的眼泪。像是费尽千辛万苦，才终于开口说话。当她开始讲述时，虽然所有人都已预料到这一幕，但仍是屏息凝神。毕竟，听说要公开接受谈话，跟真的看到有人当场承认错误是两回事。但是真正要震撼冲击她们内心的事情才正要发生，只见校长稍稍停顿了一下，语气更加严厉地说：“你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，并承担相应的 Konsequenz 。”
校长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，在礼堂里回荡，让整座体育馆陷入了紧张和严肃的氛围。看海儿被说得泣不成声，本来轻松的心情现在也变得沉重起来。台下的人虽然安然无恙，但心中不免被激荡起无尽的想象。她们只能借着海儿的反应来猜想那有多难受，想象哪一天，要是自己也要遭到这样的对待……
只是她们受到冲击的，毕竟只是内心；而海儿受到冲击的，则是她那颗年少轻狂的心。校长严肃地命令她，不准再逃避，马上回到座位上。海儿哭着摇头，还在不断地啜泣。“要是你再这样，谈话时间会无限延长。”校长并没有告诉海儿，她将被谈话多久。当然啦，新的校规会清楚规定每样犯行的处罚程度，只是海儿是特别的个案，又是用来开先河的重要关键，校长想了很久，终于决定如此执行。因此校长这种语言上的压力，这时便产生了很大的效果。如果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，那或许人便可以咬着牙撑过去。最令人害怕的，就是那种无法得知何时终结的情况。彷佛像是无尽的等待，等待那带来一道又一道压力的谈话自己停止，这似乎取决于你有多“配合”，但也似乎取决于主持者的“态度”，端看她想要怎么样对待你。
因此海儿几乎是一面哭得泣不成声，一面又无可奈何地重新坐好。她现在知道接受谈话的感受了，正因为如此，她更懂得害怕了。她知道那有多难受，知道那感受将不只一次的袭来，最糟糕的是，她不知道何时才会停止。
校长没有给她多少休息时间，就开始了下一轮的谈话。校长满意地观察着，或许这便是她“准备”的成果吧。像是说得愈来愈有心得似的，接下来的谈话如狂风暴雨般袭来，一点也没有给海儿喘息的机会。她忘了自尊与形象，脸上早已涕泪交横，一面抽泣一面哭泣，因无力招架而坐立不安。不知道说了多久，只见校长反复强调着纪律和责任，语气严厉，不留任何情面。
终于，在某一刻，海儿再也承受不住，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，像是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。校长看着她，或许是经验还不够丰富吧，校长心想，不过作为第一次的结果，也算是比较成功了。她告诉海儿，这次谈话到此结束，但是她得在礼堂门口反省，让所有人能更清楚地看到她的“态度”，也就是未来她们要是犯了错的“结果”。
海儿已经无力反抗，只是现在的她，连让自己好好站起来都很勉强。她浑身颤抖，辛苦地站了起来，想去擦一擦眼泪，一碰却痛得不敢再碰。她步履蹒跚地往门口走去，从台上走到门口，这段距离与她受教育的时间，对她而言，像是迈过一整个世纪似的。但其实，从开始到结束，也才过了几乎不到十分钟，单单一节下课的时间。
这短短十分钟，也给在场的学生们，留下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。无论是被说得痛哭流涕的海儿，或许礼堂的回音效果也帮了大忙，校长严肃的声音，也像是要敲打她们的心灵一般，成为这画面的背景音效，让人无法忘记，无法不去畏惧。就算本来抱持着“不就谈话嘛，没什么，批评两句还不如罚站”的想法的人，现在也早已将这无知的念头抛开。要知道，批评可不像谈话，会被说得这副德行。所有的人心底不禁萌生出同样的念头，新的学期，当这制度开始实施，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犯校规了—只有两个人除外。 第八章
新的学期第一天，阳光明媚。小晴和米米约在公园碰面，她们在秋千上，仿佛忘记了时间流逝。
“会忐忑吗？”小晴问，她将秋千荡得很高，仿佛要触碰天空。
“早就说过，这种事……”米米回应着，也努力将秋千荡到同样的高度，仿佛在追逐着小晴的身影。
“是是，我知道了，前辈—”小晴笑着回答，笑声和话语都消散在微风中。
时间差不多了，她们计算着时间，来到空荡荡的校门口。上课铃声已经响起，平时即使迟到，也还会有三三两两的学生不慌不忙地走着，但今天却不见踪影，只剩下她们两人。守门的训导主任不耐烦地数落了几句：“迟到？不知道现在迟到要受罚吗？还敢迟到！”小晴和米米交换了一个眼神，装作认错的样子向主任道歉求饶。
“现在求我也没用啦，自己找个地方反省去，我去训导室一趟。”主任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，她们相视一笑，一起乖乖地站到墙边。
此时此刻，无数的画面在她们脑海中涌动。米米最难为情的回忆，却是她与小晴相识相知的契机，如今想来，竟也能够释怀一笑。一起在米米家中玩耍，被米米的妈妈发现后一起被批评。一起面对挑战，也一起克服困难。虽然小晴有些担心，学校因为她的“计划”变成这样，会不会又让米米陷入不安之中。但米米清澈的眼神和发自内心的笑容告诉她，这里与圣泉女中不一样，因为此时此地，有你陪伴在我身边。只要和你在一起，就算是面对挑战，也可能成为美好的回忆。
如果此时有人经过，一定会感到奇怪，这两名即将受罚的女学生，眼神中竟然充满了笑意。不过，旁人无法理解也无所谓，只要她们彼此心意相通，便已足够。是的，这是她们重要的一天，不只是新学期的开始，更是另一段崭新旅程的起点。米米不再是那个转学生，小晴也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存在。此时此刻，她们并肩站在一起，准备共同面对。这是她们约定好的“仪式”，庆祝计划顺利，也庆祝经由她们的努力，所改变的，未来的高中生活。她们约定，在这值得纪念的重要时刻，一起成为新学期最特别的存在。
阳光下，她们的身影仿佛都散发着光芒。可以肯定的是，在她们的记忆中，这一天将会永远永远，阳光灿烂，熠熠生辉。
（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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