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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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浅（一）
我静静地趴在床上，轻轻抚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地方，手指掠过时仍带来阵阵刺痛，仿佛隋涛还在那里，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投入，仿佛要将我带到时间的尽头。是因为他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“游戏”吧，每一次都那么用力，我只能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，竭尽全力去抵御那份感受，一下一下又一下，火辣辣的感觉似乎永无终止，我不知道我还能忍受多久，只能在心里一遍遍说，一定要坚持，直到他结束！可是隋涛突然加快了节奏，那感觉终于使我的意志彻底崩溃，我开始不顾一切的哭喊，等他停下来时我才发现，我的泪水已经把枕头打湿了一片。
我每次都会哭，隋涛一直拿这事取笑我，虽然他也承认我已经进步了很多，但他总忘不了我第一次在他面前，略微触碰我便叫的惊天动地。那毕竟是第一次啊，以前都是想象，谁想到真实的感受竟会如此难以忍受，明明只是在一个地方，可是仿佛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触动，我尖声痛叫，频频求饶，当时狼狈不堪的样子现在想来还觉得羞愧，后来我渐渐学会不再求饶，学会耐心等待那份难以言喻的感觉，可是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。
我曾对他说，也许是我的感知太敏锐，像我这样的人如果在战争年代，不等严刑拷打我就会主动坦白，他笑，说我只是经验太少，并保证会对我认真“训练”。当时我很想问他一句，你要对我认真“训练”，你女朋友知道了会怎么说？
隋涛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在外地读书，等今年毕业他们就会结婚，这些是我认识他之前就知道的了。或者说，我是因为知道他有女朋友，才敢放心的去见他吧，因为我们本来只是通过网络交流的网友。
若是一年前，有人说浅浅会去见网友，我想没人相信。现实中的纷繁多变已经让我觉得人类的情感飘忽不定，难以信任，何况是虚拟的网络。耳闻目睹许多人匆匆相恋又匆匆分手，一次次为情所伤却又难以自拔，使我不得不筑起层层防线，我害怕付出太多会令自己受伤，也怕得到太多却无以回报对方。来势迅猛的激情只会令我望而却步，我宁愿要山间浅浅的溪流，看似平淡却持久常清，所以我常常说，我只要浅浅一点爱。
我只想要浅浅的一点爱就好，但这并不是我不愿踏足于爱情漩涡的唯一理由，还有一个秘密的原因是，我喜欢“它”。
很久以来，我喜欢幻想自己被一双强壮的手掌控，我会一次次拧着自己，想象能否带来更多的快乐，我沉迷于“它”的电影及文章，并成为一个隐秘群体的忠实会员，那些在工具下颤抖的画面使我震撼，那些带着痕迹的肌肤令我兴奋不已，我越来越渴望一次真实的体验，但我不敢在现实中声张，只好寄托于网络。
我开始留心那些本市的同好，慢慢的我和隋涛越来越熟，那时他叫Sam，他诙谐风趣又不失文雅，我对他说我今天心情不太好，他说哦，你一定是又忍不住把巧克力当减肥药吃了，我没法不笑，这个人！最重要的是我不必担心他会死缠烂打，因为他有女朋友。他常常泡在网上，因为寂寞，还因为他的女友不能接受“它”。我只好感叹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，我甚至因为“它”不敢交男友，虽然我还从未有过一次真正的体验。
Sam很惊讶，不相信我沉浸其中这么久竟从未体验过，最后他说，你迟早会遇到一个带领你的人，不如干脆选我。很诱人的建议，我思前想后也觉得只此一途了。幸运的是，Sam的剑眉星目超出我的预期，而他的体贴适度也让我逐渐放下戒心。
后来我知道了他叫隋涛，任职于某会计事务所。有时我也纳闷，一个年轻英俊的会计师，却喜欢做这样的事情，不过我自己又何尝不奇怪，没有人知道我优雅从容的坐下时，并非是要特意展现自己的淑女风度，而是因为怕触碰到疼痛。
Sam果然如他所说，开始对我认真“训练”，他是个很称职的“老师”，我的承受能力正在逐步提高，换而言之，我身上的痕迹一次比一次重。我也不再象第一次那样，羞于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，事实上每次“训练”时，那份感受都会令我不由自主的挣扎踢腿，扭动躲闪，试图摆脱，那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姿态？
有一次Sam对我说，你腿上有个月牙形的胎记，非常漂亮。天哪，我羞的无地自容，那个胎记在我腿上的隐秘位置，是除了父母外无人知道的秘密。我想能看到的大概他都看到了，幸好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再说什么让我难堪的话。 浅浅（二）
Sam有一种独特的魅力，即使沉默也能让人感到放松。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咖啡屋见面，我小心翼翼，他却那样从容，仿佛多年老友般聊着新闻。他细致入微的关怀更让我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位好老师。从最初的试探，到后来完全沉浸在这种特殊的体验中，Sam的耐心引导功不可没。
每次体验过程中，他都会不时停下，用轻柔的动作安抚我。结束后，他会轻抚我，直到我平静下来。有一次我忍不住问他，是否对每个玩伴都这样？他凝视我许久，然后用一种出乎意料的认真语气说：“首先，包括你在内，我见过的玩伴不超过五个；其次，我从未和任何人约过第二次，除了你。”
他的认真让我惊讶，也让我莫名感动。我脱口而出：“所以，你只做我一个人的老师？”Sam只是看着我，那一刻，我仿佛看到他眼中闪烁的光芒，但他很快便转移了视线，望向窗外。
Sam也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从未直接夸过我漂亮的男人。有时我会忍不住想，也许是因为他有女朋友吧。一次他对我说，我将是他的最后一个玩伴，因为他结婚后也许会放弃这种生活方式。我说：“你真的能放弃吗？也许可以尝试引导你的女友。” Sam无奈地说：“没办法，她无法接受。” 看着他无奈的神情，我很想安慰他，但最终什么也没说。毕竟，这是我无法介入的领域。可是，我会在心里默默羡慕那个女孩，多么难得，有人愿意为她放弃自己的乐趣，为什么得到这份情的人不是我？
但我又是谁呢？只是一个玩伴而已。我一遍遍提醒自己，我是为了这种体验而来，既已得到，就应该满足。网络上的Sam正在消失，我开始习惯与现实中的隋涛交往。每隔一两周，我都会接受他一次“训练”。我从未如此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，一边忍受着，一边感受着那种特殊的体验。如果我“进步”快，他就会给我增加难度，将我的双手固定住，接下来的体验会更加强烈，令我忍不住落泪，却又乐此不疲。
有一次，我实在难以忍受，大喊：“我再也不要了！” 没想到隋涛真的立刻停了下来。我诧异地看着他，他却看着地板说：“就算你想要，也没有多少机会了。” 我心里咯噔一下，意识到春天已经来了，而他的女友会在夏天毕业。
从那以后，无论多难忍受，我都只会哭泣，不再求饶。
即使只是短暂的陪伴，也是好的吧，我默默地劝慰自己。
我们会在下班后相约于咖啡屋或酒吧，闲聊一阵后决定去谁那里。我最喜欢一个叫“如风”的酒吧，那里僻静，舞池里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跳舞。我喜欢在微醺后向隋涛倾诉烦恼，然后从他那里得到或诙谐或中肯的建议。有时隋涛会拉我跳一支舞，故作得意地说：“你知道此刻有多少人羡慕我吗？”
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我耳旁久久盘旋，令我心底涌起一种不可遏止的渴望。我希望那音乐永远不要停，希望可以与他共舞直至时间的尽头。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灯光、音乐，其实我清楚他有女友，我也知道他只是为了让我开心，正像他知道我的目的。我们只是两个理智的人，在享受一次短暂的欢愉。
可是在某些月色清冷的夜晚，我会渴望有人与我共舞，温柔地倾听我的心声。我问自己，我想要的，真的只是这样吗？
也许我并非完全没有机会，否则隋涛不会每次见到我都笑得那样真挚愉快，不会在我每次体验后那样温柔体贴地安慰我，不会看似漫不经心地问：“你浅浅的笑容曾让多少人深深着迷？” 不会在邀我跳舞时说：“等你结婚那天我会后悔至死”，更不会在我向他倾诉工作上的不顺时，夺下我手里的酒杯说：“女孩子要爱惜自己，不能借酒浇愁。”
我知道有一种微妙的情愫在我们之间流动，它已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，只是超越得还不够多。假如隋涛能有更多的表示，我一定会毫不犹豫，可是只是一点介于恋人与兄妹间的微妙情谊，能够令我鼓起勇气去掀起一场战争吗？值得我付出时间心血与一段青梅竹马的恋情较量吗？
也许我们曾经在某些时刻，相互慰籍过彼此寂寞的心，但我只恨自己来得太迟，失去了主动的机会。作为玩伴，能够享受这半年借来的光阴，我是不是应该感到满足？
所以当他今晚对我说，他的女友已毕业，下周就来时，我平静地点点头，我知道这大概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了。而隋涛往日的风趣幽默突然消失，他的力气全部落在我身上，仿佛要我铭记终生。此时我静静地躺在床上，耳边仿佛还有声音在回响，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不能再坚持一下。
我再次泪湿枕畔，却找不到原因。
因为那支曲子太动人，我们曾忍不住相拥而舞。曲终人散时，我无力留住自己钟情的舞伴，却又离开的不甘不愿。我恨自己的懦弱，又庆幸自己没有付出太多，不必为了一个原本没有希望的梦而心碎。但我再无余勇去面对下一个陌生人，我想我应该学会忘记这一切，忘记隋涛，继续我按部就班的生活，然后再找一个与我同样成熟理智的人，比如说，卓凡。 第一次见到浅浅时，就被她深深吸引。那是在公司的年会上，她身姿曼妙，裙摆飞扬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自信与优雅，令我心动不已。那一刻，我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，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。
我询问身边的同事小董，得知她是设计部的浅浅。我有些好奇，“浅浅？她的全名是什么？”
“不清楚，大家都习惯这样称呼她。”小董解释道，“据说，她喜欢简单纯粹的生活方式，认为‘点到为止’便好。”
“点到为止”……我默默品味着这句话，看着舞池中旋转的倩影，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，希望能成为那个与她共舞的人。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，请小董帮忙引荐。幸运的是，浅浅平易近人，我们很快就相谈甚欢。
之后的时光过得飞快，我们常常一起喝茶、聊天，分享彼此的生活点滴。转眼间，夏天过去了，秋叶也已落尽。我惊喜地发现，自己似乎成为了浅浅身边最亲近的朋友。我忍不住问她原因，她笑着说：“因为你成熟稳重，让我感到轻松自在。”
“这是我应该做的，”我认真地说，“我喜欢你原本的样子，欣赏你的聪慧和独立。”
每次出差前，她总是温柔地祝我一切顺利，从不抱怨我陪伴她的时间太少。每次回来，她也只是开心地欣赏我带给她的小礼物，从不刻意查验我的行踪。和浅浅在一起，我感到无比轻松自在，不必刻意伪装自己，更不必担心患得患失。看着身边的朋友因为感情而苦恼，我越发觉得自己是幸运的。
有时，我们也会一起去参加朋友的聚会。每当看到浅浅在舞池中尽情舞动的身影，我心中总会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虽然明知成年人的感情世界应该多一分理解和包容，但我偶尔也会忍不住幻想，如果和她共舞的人是我，那该多好……
我偶尔会半开玩笑地问她：“你就这么放心吗？不怕我被人‘拐’跑吗？”
浅浅总是认真地思考片刻，然后说：“如果一个人真的想离开，那一定是他自己的意愿，任何外在因素都只是借口。”
她接着又反问我：“难道爱情一定要充满戏剧性的波折才算是真爱吗？年少时，我们或许会追求轰轰烈烈的爱情，但成年人更应该明白，人生苦短，要懂得珍惜眼前人，既然做出了选择，就应该给予彼此充分的信任和空间。”
浅浅的话语总是充满智慧，令我深为折服。我们的感情虽然平淡如水，却也温馨而稳定。我开始期待，何时才能让她成为我真正的妻子。
然而，我偶尔也会察觉到浅浅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落寞。每当这时，我都会关切地询问，但她总是勉强笑着说没什么，仿佛心中有一块我无法触及的角落。虽然我无法完全理解她的内心世界，但我爱她，这一点从未改变，即使我的爱比她给我的更多。
又一次长时间的出差结束后，我决定向浅浅求婚。那个周末，我约她去游乐园，我们一起坐过山车、玩碰碰船……平日里淡雅如菊的她，此刻像个孩子般开怀大笑，我们几乎玩遍了所有的项目。
回程路上，我提议去吃意大利菜，想要在浪漫的氛围中向她表达心意。浅浅欣然答应，但随后又指了指身上的休闲装，说要先回家换件裙子。我将车停在她家楼下，看着她下车。也许是太过兴奋，她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，不小心崴了脚。
我急忙下车查看，只见她的脚踝已经开始红肿。我心疼不已，想要送她去医院，但她却坚持要回家冷敷。拗不过她，我只好把她送回家中。
到家后，浅浅的脚踝已经肿得老高，我连忙找出冰袋给她冷敷。就在这时，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，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他穿着一件浅灰色毛衣，双手插在灯芯绒裤子的口袋里，夕阳的余晖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，仿佛将“潇洒不羁”四个字完美地诠释出来。
“隋涛？”浅浅似乎有些惊讶，轻声叫出了来人的名字。
我这才注意到这位不速之客，心中不禁有些疑惑，浅浅竟然还有这样一位朋友？
我扶着浅浅在沙发上坐下，一边询问对方的来意，一边找东西给浅浅冰敷。浅浅示意我先招呼客人，然后转头问来人：“你怎么来了？等很久了吗？是来送结婚请柬的吗？”
“你要结婚了？恭喜恭喜！”我附和着说，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。
隋涛听闻此言，却愣了半晌，最终轻轻叹了口气，说：“我和她，已经分手了……”
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，我连忙岔开话题：“你想喝点什么？咖啡还是茶？”
“不用了。”他站起身，笑了笑，“我这就走。”他又转头对浅浅说，“你这几天注意休息，不要随便走动。好了，我走了。” 我找到自己的车子，慢慢坐进去，一时有些恍惚，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？在咖啡馆前等了一下午，想告诉她我现在事业小有所成，想告诉她我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，结果怎么样呢？我看到她和另一个人相携离去！我呆呆的坐着，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每次相遇，都是在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刻。
当我不够成熟时，我以为自己拥有的就是爱情了，我和娴从小一起长大，我看着她一点点蜕变成长，一步步变成优雅的女子，看着她亲昵的跟在我后面叫“隋哥哥”，什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？我满足于我所拥有的，我没有付出过多少心思，命运似乎就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一切，不过这有什么不好？难道一定要经历了分分合合才能确定自己想要什么？虽然长大后的娴不能接受我的某些爱好，但这不会影响我们的未来，我可以有自己的空间，只要处理妥当，不让她伤心即可。
其实娴也知道我无法放弃我的爱好，只是她性格使然，所以对我偶尔的放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我感激她的包容，下定决心要和她白头偕老。
直至浅浅的出现。
直至浅浅出现，她的一颦一笑竟然令我心动，我以爱好为由，试图多一些与她相处的时光，可是又不得不一次次提醒自己，我已经有了承诺，不能越雷池一步。每次看着她独立自信的身影，我会对自己说，世界很美好，我已经拥有了属于我自己的一份幸福，每次与她共舞，看着她顾盼生辉，浅笑盈盈，我不得不尽力克制自己想要靠近的欲望，我想做人不能太贪心。终于，我等到了娴与我相聚的时刻，我默默的任浅浅在我身边走过。
但我没想到，当我看着娴在我面前撒娇任性时，我会想起浅浅的温柔体贴，当我试图和娴分享我的爱好而又不得不承认失败时，我会想起浅浅身上的某些特质，曾经我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忍住想要靠近的冲动？当我不能自抑的想起浅浅时，我对自己说，不，那只是一个错觉，我想要的只是我的爱好，可是这样仍然无法说服自己，我忍不住给浅浅打电话，打通了又不知该说什么，只好随口问，最近还好吗？有没有认识新的朋友？
浅浅说，挺好的。又说，谢谢你曾经的陪伴，现在我想开始新的生活了。
我震惊，却不敢再问原因。曾经我们一起度过了很多快乐的时光，我忘不了我们最后一次的相处，浅浅是如何的隐忍，又是如何的难过，我不相信浅浅会真的想要从此告别过去，也许她想要忘记的只是我。
当我试过无数次后，依然无法忘记浅浅两个字时，我对娴说，我和你，并不是爱情。
她大叫，怎么可能！从小我就一心一意对你！
我说这正是我们的问题，爱是相互的，不是你单方面的付出，我被动接受。
我们争吵，冷战，娴搬出两边的家长施压，我只觉得疲惫，我突然发现，我与娴只是一种多年来的习惯，我曾经错误的以为这就是爱情，是浅浅让我明白了什么叫怦然心动，思念成疾。
终于娴对我说，也许你是对的，我不肯放手只是因为不甘心自己多年的付出。
历尽艰辛，我终于换回可以追求真爱的自由，只是当我准备好时，却发现我和浅浅再次错过。
这就是所谓命运吧，那个在她需要帮助时陪伴在她身边的男人，应该会是个好丈夫，我不能怨别人捷足先登，只能恨自己醒悟的太迟，当我应该面对自己的真心时，我却自欺欺人的说，一切只是因为爱好。也许我也该像浅浅那样学着放下过去，放下曾经几乎属于我的爱情。我开始埋头工作，闲时出去放松一下。
后来我习惯了下班后到“如风”，那个当初浅浅喜欢的酒吧，那里有着我昨日的幸福与今日的遗憾。直到有一天，我一杯在手，远远的躲在角落里，看着男男女女们在舞池中旋转，忽然间，我看见浅浅走了进来。 当我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地放下了过去，放下了隋涛时，他却意外地再次出现。当我因为脚伤无奈地接受着别人的照顾时，他却突然出现，告诉我他已经恢复了自由。
这就像参加一场精心安排的舞会，而我们总是在不恰当的时间进场。上次是我来晚了，而这次是他来迟了。
“你记得也好，最好你忘掉，在这交汇时互放的光亮！”曾经最不以为然的诗句，如今却让我内心无比酸楚。可是我已经无法回头，因为那样对卓凡来说不公平。
我们都是同一类人，渴望平静理智的生活，这不正是我一直追求的吗？而隋涛，他就像一座蕴藏着巨大能量的火山，不知何时会喷发。可是一向平静如水的我，内心却越来越无法平静。卓凡开始对我有了许多的要求，他抱怨我没有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他，抱怨我从不向他倾诉心事，我只能选择沉默。
沉默之后是激烈的争吵，卓凡开始对许多小事表现出不满。最近一次，他竟然因为我没有去核实他是否真的加班而大发雷霆！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会用如此荒谬的理由来指责我。看着他愤怒的样子，我的耐心也终于耗尽，对着他大喊：“你不再是那个成熟稳重的卓凡了！你怎么会变成这样！”
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，却让房间陷入了一片寂静。当声音消散，卓凡突然苦笑了，他轻声说：“我终于明白了，你不会计较，是因为你根本不在乎我。”他看着不知所措的我，接着说：“你不在乎我，也就不会为我付出，也许有一天你会为一个人付出一切，但那个人不是我。”
我又一次变成了孤身一人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孤独。也许卓凡是对的，在我心底的某个角落，从未忘记过那个叫隋涛的男人。我们因为共同的爱好而相识，我们用它来掩饰自己的真心，最终我们试图忘记它，从而忘记彼此。可是这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，当我夜晚独自一人时，我渴望的不仅仅是那种感觉，更是那个曾经与我共舞的人。我欣赏卓凡的平静理智，可是我也曾经对着另一个人敞开心扉，向他倾诉我的喜怒哀乐。
冬天即将结束，但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，我害怕下班后独自一人回到空荡的房间，我开始在回忆中寻找温暖。几个月后，我又一次走进了“如风”。
依旧是稀少的客人，舒缓的音乐，酒精的麻醉让我回忆起曾经在这里度过的快乐时光。突然，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，“小姐，可以请你跳支舞吗？”我回头一看，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站在我旁边。“不，”我笑了笑，“我不会跳舞。”“那么我来教你”，他说着，一只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肩上。我想要挣脱，却被他缠住。正在这时，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，一把推开了那个男人。我定睛一看，竟然是隋涛！他铁青着脸，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。
我任由他把我塞进车里，任由他一路沉默地送我回家。我知道自己只喝了一点点，根本没有醉，但我希望他以为我醉了，醉了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看着我进门，他站在门口愤怒地说：“以后不准一个人去那种地方”！我哈哈大笑，“你凭什么管我？！”我知道自己是在故意激怒他，可是，那又怎样。果然，隋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，我依旧在笑，他终于忍不住了，一把将我抱起扔在沙发上。
我趴在沙发上，没有反抗，任由他的动作，只是自顾自地冷笑。我的笑声彻底激怒了他，他找到鞋柜上的鞋拔子，对着我狠狠地打了下来。
我不得不放弃伪装，开始挣扎求饶，可是他并不理会，我的哭喊求饶，最终房间里只剩下我的哭声。
等到我意识到房间里只剩下我的哭声时，我才明白他已经停手了。我转过身，看到他正坐在地毯上，把脸埋在双腿间。发现我的哭声停止，他也抬起头，我们四目相对，脸上都是泪水，突然意识到，我们又在一起了。
我们又在一起了。
这就是我的故事，一个简单而真实的故事。我曾经以为小心翼翼地付出就可以避免受到伤害，是隋涛让我明白，从未热烈地爱过一次的人生，纵使没有伤痕，却永远苍白乏味。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，未来充满了未知，我不敢保证我们一定会永远幸福，但我的生命正因为爱而绽放出绚丽的光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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