俯廿 发表于 2025-2-22 18:52:22

银燕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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俯廿 发表于 2025-2-22 18:52:44

邢州县衙门这次可是出了名了,抓住了潜逃五年的“雌雄大盗”!据说夫妻俩回乡扫墓时被捕快撞见,一番围捕才将其擒获。

“金翅大鹏”徐伟在混乱中当场毙命,“银燕子”邱雨荷则负伤被擒,今日要在县衙公开审理!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,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,全城百姓奔走相告,都想去县衙一睹究竟。人们都想知道,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,竟能将邢州府搅得天翻地覆。凡是手头没有要紧事的人,都纷纷涌向县衙凑热闹,麻二爷也在其中。

麻二爷是盛合当铺的朝奉,年过半百,精瘦干练。他平日里除了当铺几乎足不出户,今日听说有热闹可看,尤其是审一个“奇女子”!当即整理衣冠,嘱咐伙计照看好铺子,便出门直奔县衙而去。没走几步,正巧碰上了一个熟人,人称“篾片”的邵明。这家伙消息灵通,常年穿梭于各大户人家,方圆百里的奇闻轶事,没有他不知道的。他早年曾在麻二爷东家府上帮过忙,因此二人相识。当下互相作揖寒暄,得知他也去县衙看审案,便结伴同行。

县衙距离此处尚有数条街道,街上人头攒动,熙熙攘攘,好不热闹。二人混迹于人流之中,并肩而行,麻二爷问道:“这女子在外闯荡多年,杀人越货,也算个人物了;听说还是个美人。你说她一个弱女子,怎么就做起强盗来了?”邵明叹道:“说起来,这也是命啊。骡马市的冯拐子和她同乡,两村就隔着一条小河。银燕子的身世,他曾与我讲过。”于是二人边走边聊。这邵先生是个讲故事的能手,一番描述绘声绘色,听得麻掌柜也是唏嘘不已。

那邱雨荷原是庙庄乡人。因其出生时正值春暖花开,燕子归巢,故而乳名叫“燕子”。祖上曾有些家底,但传到她父亲这一代,早已家道中落。族中人丁稀薄,到她父亲这里,已是几代单传了。她父亲是个读书人,考了一辈子科举,到死也没能中举,身后只留下一处小院和十几亩薄田。那时她和寡母幼弟相依为命,靠着田里的收成过活。不料十八岁那年夏天,她十岁的弟弟突患恶疾。恰逢刑部员外吴铁外放浙江按察使,顺路回乡探望兄长。他哥哥吴大爷便与他商议要扩建宅院,吴铁多年在外,也觉得有必要为自己修建一处养老之所,二人一拍即合。偏偏不凑巧,邱家就住在隔壁,正好在规划范围之内。二话不说,搬家吧!

吴大爷派人来让她们腾出院子。其实她们根本不敢与吴家争辩,“民不与官斗”的道理她们还是懂的,搬走也就罢了。可恨吴大爷仗势欺人,只肯给她们微薄的补偿,就想逼她们搬走。她们孤儿寡母,无依无靠,这点钱又能做什么呢?何况弟弟还在病中,只好苦苦哀求,请吴家再多给些钱,也好让她们能够安身。并请求宽限几日,等弟弟病情好转些再搬。可吴大爷已经找人算好了“吉日”,工匠也已雇好,只等开工,哪里肯等?雨荷多说了几句,惹恼了吴大爷,他一声令下,一群人便冲进院子,将她们母女二人赶了出去,就连生病的弟弟也被强行抬了出来。

孩子生着病,本就怕风,受了惊吓,当晚便夭折了。母女二人哭天抢地,悲痛欲绝,整整哭了一宿。她母亲急火攻心,口吐鲜血,眼看就要不行了。乡里人畏惧权势,无人敢收留她们,母女二人只能在村口的破庙里暂住。第二天一早,雨荷安顿好母亲,便扯下一幅素裙包裹住弟弟的尸身,前往县衙告状。她前脚刚走,吴大爷便得了消息,见她竟敢“太岁头上动土”,不禁勃然大怒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,当即修书一封,命家人快马加鞭,赶在雨荷前面将书信送到了县衙。县太爷卢恩收下书信,自然要卖吴家几分薄面,当即吩咐升堂。

衙役高声传唤,邱雨荷抱着弟弟的尸首来到堂前跪下,口中高呼“冤枉!”卢大人一拍惊堂木,两边衙役齐声高喝“威~武~”。邱雨荷虽然满腔悲愤,但毕竟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,哪里见过这种阵仗?不由得低下了头。卢大人问道:“击鼓鸣冤者,报上名来。有何冤情,速速道来!”邱雨荷定了定神,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。说到伤心处,忍不住痛哭失声,连连磕头,恳求青天大老爷为她做主。大老爷虽然自诩“青天”,但这青天却不是为她而青的。只听他说道:“人命关天,可有状纸?”雨荷抬头看着大人,指着弟弟的尸首说道:“大人,我弟弟的尸首就在这里,难道还不如状纸吗?”

卢大人看见尸首,便吩咐仵作将尸体抬到堂外验看。然后看着雨荷说道:“邱姑娘,你无状击鼓,按律当重责四十大板。本官念你家遭逢横祸,今日便免了你的责罚。”雨荷连忙磕头谢恩。卢大人和颜悦色地说道:“邱姑娘,你且先回去听候传唤。你放心,待本官查明真相,定会为你做主。”邱雨荷不解地问道:“我回去做什么?您现在就派人去抓他们,我在这里等着就是了。”大人笑了笑,“小姑娘,县衙距离你那里路途遥远,一来一回怕是要耽误一天的时间,你如何等得了?听本官的吩咐,你先回去;或者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,等传唤被告,自然会派人去叫你。”

雨荷无奈,只得磕头谢恩,起身离开。此时已近正午,姑娘心里左右为难。想留在县城等候,一来身上没有盘缠;二来母亲病重,实在放心不下。可若是回去等候,弟弟的尸首又不能无人看管;况且来时心中憋着一口怨气,如今腹中空空,几十里路程,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。思来想去,最终还是狠下心,决定先回去照看母亲。她走出县衙,一步三回头,满眼悲凉,拖着沉重的脚步,朝着家的方向走去。她并不知道,就在此时,吴家的仆人早已带着县太爷的书信,快马加鞭赶在她前面回到了村里。

熬过漫长的一夜,第二天上午,县衙果然派人来传唤雨荷。她告别了破庙中病重的母亲,跟随衙役匆匆赶往县衙。县衙里,吴大爷带着一干人等早已等候多时。吴大爷是举人出身,所以其他人(包括雨荷)都要跪着,只有他却大模大样地坐在公堂之下。卢大人身着官服,在两班衙役的吆喝声中升堂。与昨天不同的是,卢大人今天换了一副面孔,一开口便斥责雨荷,说她家欠了吴家的债务未还,反倒诬告吴家强占房产;她弟弟分明是病死的,她却诬告吴家害人。吴大爷更是在堂上反咬一口,不仅拿出一张五百两的欠据,还找来村民为他作伪证。

证据确凿,卢大人当即判定邱雨荷“欲图抵赖,藉尸讹诈。”一声令下,命人将雨荷重打四十大板,枷号三日示众。所有家产、田地一律充公,用来偿还旧债。如果还不够,等刑满释放后,便让她到吴家为奴抵债。雨荷顿时目瞪口呆,不知所措。她怎么也没想到,就是这短短一天时间,吴家就已经将所有的“证据”都安排妥当,就等着她自投罗网!事到如今,已是百口莫辩。她被衙役强行拖到堂前,按在长凳上,捆住手脚,衙役抡起六尺来长的毛竹板子,恶狠狠地打在她的身上。

可怜的姑娘,长这么大,做梦也没想到,有朝一日,官府的板子会打在自己的身上。那用来惩罚江洋大盗的刑杖,哪经得住三五下,早把她单薄的衣衫抽得稀烂,露出大片肌肤。衙役得了吴家的好处,故意要羞辱她,所以虽然衣裙被打得粉碎,但她的身上却没有留下半点伤痕。围观的闲汉们见了,顿时哄堂大笑,直看得小姑娘羞愧难当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她趴在长凳上,无助地哭泣着。

衙役们看到众人贪婪的目光,都紧紧地盯着姑娘的身体,那边的吴大爷也微微点头。二人心领神会,这才开始“认真”起来。板子“呼呼”作响,“啪!啪!”地打在雨荷的身上。这些家伙存心要折磨她,虽然把她打得浑身乱颤,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,娇嫩的肌肤也变得红肿不堪,但却始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明显的伤痕。这样的酷刑,便是身强力壮的汉子也难以忍受,何况是她这样一个弱女子?四十大板下去,雨荷被打得昏死过去,不省人事。衙役们一连泼了三桶凉水,才让她勉强苏醒过来。

俯廿 发表于 2025-2-22 18:53:03

打罢板子,有衙役给她上了锁链,就穿着破损的衣裙,带到衙前示众,还要她在衙前来回走动,展示她受过杖刑的后背——说是“游街”。她被打的伤痕累累,动一动就钻心的疼。稍一迟疑,衙役的鞭子就抽上来。一群无赖,对她指指点点,不断的调戏。俩衙役笑嘻嘻的看着,并不阻拦,还故意押她向人多处去。她大声辩解,回应她的只是抽到身上的皮鞭!一趟街游下来,她已是伤痕累累。

她受此凌辱,只想一死了之。却因为弟弟冤仇未报,又挂记母亲的病势,只得强自撑持。苦捱了三日,又被告知,家产只卖了不足三百两银子,她还得去吴家做工,抵债还钱。衙役押她回家,才听说两日前,母亲得知她被官府责打,又变卖了家产,连叫了几声“苍天!”口吐鲜血,一头撞在地上,气绝身亡了。里正去请示吴家,老爷开恩,“赏”了领席子,着人抬去后坡草草埋了。

死去的再无烦恼,一了百了,无忧无虑,活着的却还要继续“活受罪”。短短数日间,弟亡母丧,家中片瓦无存,自己也沦为奴仆。雨荷遭此剧变,不觉万念俱灰。本以为就此浑浑噩噩的寄人篱下,了却残生就罢了。谁知道吴老爷还不安分,在她入府不久的一天夜里,背着众人,对她行了非礼之事。邱雨荷本性柔弱,不料绝望之下,激发了她的烈性。趁吴老爷熟睡之际,用工具伤害了他。吴老爷疼痛惊醒,挣扎之间,又被她伤到。家丁闻得声音不对,忙冲进来,将她捆了。吴老爷又惊又吓,还受了重伤,第二天下午就死了。吴家先把她痛打一顿,随即押去衙门。卢大人听说吴老爷的哥哥遇害,只吓的魂飞天外。一面升堂,将雨荷带上来,不容分说,先打了四十大板,押入死牢。一面写了封书信,派人飞马寄送吴大人。

本来事情至此,雨荷已是断无生理了。可是偏偏“天有不测风云”!就在她等着秋决的时候,邢州府守备克扣军饷,激成兵变。巡防营哨长徐伟率众乱军打破县城,守备被杀,卢知县弃城而逃。乱军占了县城,抢掠府库,砸开监牢,她意外的捡回一条命。朝廷兵马一到,徐伟等寡不敌众,暴乱很快就被平息下去。徐伟逃离之际,偶然得知她的遭遇,深表同情,劝她一起离开。她也自知留下难逃一死,安葬了母亲和弟弟,便随徐伟逃走。

这一逃就是五年。徐伟杀官造反,朝廷发下文书,悬赏缉拿,自不必说。她错手杀死吴老爷,便是旁人不问,吴大人又怎肯干休?他原是刑部出身,颇有故旧,便将邱雨荷也一起打入“反案”,令天下各州、府、县,一体严拿!二人东躲西藏,几番死里逃生。为了活命,只好先下手为强!手中也伤了许多捕快、官兵。徐伟原就是军官,颇有武艺。雨荷跟他在一起,生死之间,也渐渐学得几手防身之术。二人索性结为夫妻,一同闯荡江湖。几年工夫,竟得了“金翅大鹏”和“银燕子”两个绰号。

邵明讲罢,自家摇头道:“她两个自从逃离家乡,五年来从没消息,不知这次怎么又回来了?”麻二爷捻着下巴上几根稀疏的山羊胡子,叹道:“唉,‘死生有命,报应不爽’。你在此处杀人,老天便叫你回到此间受死!唉~~”邵明哼了一声,心下不以为然,却也没出声辩驳。抬起头来,一只手遮阳,道:“嗬,人还真不少啊!”只见远远的,县衙前已是密密匝匝围满了人。俩人不再言语,连忙紧衣束带,拚命往前面挤去,引起前面的人们阵阵斥骂。

前任卢老爷弃城而逃,事后被追究责任,罢官充军广西,另调待选官补任。这位老爷姓关,有个很诗意的名字叫“兰亭”,字山月。年纪四十不到,进士出身。生得方面大耳,颇有官仪。他已坐了一任,虽然为人操守略有小瑕疵,但是断案理词却很有一手,亦且对百姓不甚盘剥,因此声名还不错。适值年考,监察御使报上去,朝廷旨下,便以“优异”留任了。知县大人得知”金翅大鹏“毙命,”银燕子“落网,急忙吩咐严加看护,一面差人连夜呈文上司。要说还是案情重大,上面第二天就来了指示,命他就在当地开审,宣判罪行——死罪无疑!府里已经上报刑部,待公文批回,即可行刑。关大人和师爷计议妥当,便贴出告示,定于今日公审。天明升座,听见外面嘈杂,吩咐当值的班头带人出去弹压,一面皱眉问手下,人犯怎么还没带来?“银燕子”邱雨荷关在单人牢房,还穿着她那身鸦青色短衣靠,未换囚服。她身上的伤并无大碍,只由郎中略为包扎了一下,连金创药都没用。她坐在肮脏、潮湿的铺草堆里,背靠着墙边,手脚上着镣铐,两眼茫然的看着面前的栅栏,呆呆的出神。对面过道墙上那眼小窗外,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。看不见月牙儿,只有几点幽暗的星光忽隐忽现。五年时光,犹如梦境一般,从她的脑海里历历闪过……

“从家乡逃出来,咱俩人改头换面,整日价东躲西藏。到处是榜文,到处有官差,到处是危险,好几次差点就给擒住了,多亏了徐伟,拼了命才杀开条血路。徐伟是个好男人,为了自己,身上又添了四处伤疤。后来,自己跟徐伟学了些防身保命的手段——也不能总靠他一个人啊!再后来,咱俩索性结成了夫妻。他不嫌我过去不幸,对我百般呵护。我们几乎就有自己的孩子了!在我怀孕四个多月的时候,在山西境内,又被捕快发现了。一场恶战,我受了重伤,几乎丧命。徐大哥也负了伤,斗到筋疲力尽时,咱俩相互抱在一起滚下了山坡。那时我想:死就死吧!能和自己心爱的男人死在一起,这辈子也值了!

到底没死了。他背着我逃进山沟,整整一个多月,从鬼门关又把我硬拉了回来;可孩子没了。痛哭一场之后,抹去眼泪,还得继续逃亡。几经辗转,我们又转回河北。五年了,我忽然极想去看看亲人的坟墓。和丈夫说了,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;只要自己的女人高兴,他是连命都豁的出去的!我也不是没想过这事的危险性;可就象他说的,“在外面躲藏的就安全吗?”经年累月的活在刀尖上,生死只在呼吸之间,还有什么好怕的?好!反正我们连命都是捡来的,再拼一次又怎样?!

母亲五周年的晚上,天下着雨,咱俩摸到坟前哭奠了一番。心愿已了,那就走吧。可徐大哥,我亲爱的丈夫,一定要去烧了吴家的庄院,给我,和我屈死的母亲跟弟弟报仇!第二天,我俩进了邢州城,采买引火之物。也是皇天不佑,在街边吃面的时候,被捕快盯上了。这个该死的贼!偷偷去找了巡检司的人马,在我们刚从铺子里出来的时候,一枝冷箭正射在徐大哥的胸口。我拔出匕首扑上去和他们拼命,可是,短家伙抵挡不住那些”强盗“的刀枪!为了我,已经垂死的徐大哥奋力遮护在我身前,被乱枪攒刺,倒在我怀里咽了气。

是我害死了他!害死了我至亲至爱的丈夫!我真该死啊!他死了,我也不要活了!我象疯了一样,脑子里就一个念头:杀!杀!杀!!!混战中,匕首被砸飞了,我就用手挠,用脚踢,用牙咬!没有一点章法,没有一点目标,拼了!后来,脚下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扑倒在地上,几条大汉山一样压在我的身上。我拼着最后一点力气,死死抓住面前的人。再后来,头上被重重的一击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……”

俯廿 发表于 2025-2-22 18:53:20

“哗楞楞”一阵锁链响,将雨荷从回忆中猛然拉回。牢门开启,一位面带倦容、脚步虚浮的狱卒走了进来。她心中疑惑:女监之中怎会有男子?她并不知晓,这位正是本县无人不知的“薄三爷”。今日并非他当值,本在与同僚饮酒,听说江湖人称“银燕子”的女贼刚被押入,顿时来了兴致,酒也不饮了,匆匆赶来一睹真容。他在女牢畅通无阻,当值的婆子听闻他要见“银燕子”,忙提着灯笼引路,他七拐八绕,来到深处关押重犯的单人牢房。昏黄的灯光让雨荷意识到夜幕已深。隔着栅栏,薄三爷细细打量,这女子果真美貌!乌黑的秀发略显凌乱,松松地挽了个发髻,白皙的鹅蛋脸,两道弯弯的秀眉,一双似怨似嗔的明眸,小巧的鼻子,樱桃小口紧紧闭着。一身深色衣衫,沾染了些许尘土,虽是坐着,也难掩其婀娜身姿。手脚都被镣铐束缚,斜倚在墙边,见到他,只是淡淡地挑了下眉。

那婆子冲雨荷呵斥道:“大胆狂徒,还不拜见薄爷?!”雨荷看了看薄三,又瞥了她一眼,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,似是入定一般。薄三见她如此傲慢,不由得冷笑一声。那婆子想在薄三面前邀功,从他身后抢上一步,伸手抓向雨荷衣襟,骂道:“好大的胆子!”想要将她拉扯起来。雨荷察觉到她的举动,猛然睁开双眼,已被她抓住衣襟,虽是双手被铐,反应依然灵敏,抬臂格挡,双手扣住婆子的手腕,向外一推,婆子不由自主地转了个圈。雨荷顺势一脚,正踹在她腰间。婆子“妈呀”一声,直直地撞了出去。

薄三单手扶住婆子的肩膀,向旁边一带,卸去冲力。见雨荷出手如此敏捷,也暗暗称奇。他踏步向前,也伸手抓向她。雨荷虽不知他的底细,但如此举动岂能容忍?双手一合,想要故技重施,抓住他的手腕。不料这薄三貌不惊人,出手却快如闪电,不等她碰到,已然变招。他右手收回,左手已抓住她的手肘向上一抬,竟要卸掉她的胳膊。雨荷一惊,急忙借势站起,见他离得极近,便抬膝撞向他。薄三早有防备,左脚踩住她脚镣的锁链,右腿一勾,雨荷“扑通”一声,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
论真实功夫,就算雨荷没有镣铐,也绝非薄三的对手。仅仅一招,就被他制住,“喀喀”两声,扭伤了她双臂的关节。雨荷猝不及防,“哎哟”一声,疼得冷汗直冒,拼命咬牙忍住。薄三冷笑道:“就这点本事,也敢如此嚣张?!”随即吩咐婆子:“把她带下去,待我好好收拾她!”婆子捂着后腰,揪着雨荷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起来,又在她的臀部踢了一脚,骂道:“你这泼妇!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雨荷无法反抗,只能任由他们摆布。

薄三所说的“带下去”,是指牢中的刑房。婆子拖拽着雨荷,一路拳打脚踢,来到刑房门口。打开门,又是一脚,将她踹了进去,总算是出了口恶气!薄三阴笑着跟了进去,为她接上脱臼的胳膊。雨荷不愿看他,将脸扭到一边。突然感到腰部一阵剧痛,双腿发麻,不由自主地瘫坐在地上,这才知道又被他暗算了。只听得薄三阴阳怪气地说道:“既已入狱,为何还如此打扮?成何体统?”婆子忙陪笑道:“三爷教训的是,我这就给她换上。”说罢,转身跑了出去。

雨荷喘息了半晌,双腿才恢复知觉,挣扎着扶着刑床站了起来。见薄三稍有动作,便慌忙向后退了几步,心中已然生出惧意。婆子拿着一套破旧的囚服,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,一同走了进来。婆子将囚服扔到她脸上,喝道:“赶紧换上!”薄三在场,雨荷自知不敌,又不甘示弱,只得怒视着三人,一言不发。那年轻女人冷哼一声,“都这样了,还不服气呢!”婆子骂道:“不给你点颜色看看,你也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!”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条皮鞭,劈头盖脸地就打了下来。

雨荷左右躲闪,想要伺机夺鞭。无奈镣铐在身,又接连被薄三暗算,尚未恢复,还是挨了几鞭。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,刚抓住婆子的手,却被那可恶的薄三悄无声息地欺到近前,也不知是用手还是用膝盖,在她臀部一顶,雨荷一个踉跄,再次摔倒在地。那年轻女人见状,抓住她的手铐,将她拖到刑床上。自己绕到对面,死死地压住她的双手。婆子从后面扑了上来,“哧啦”几声,将她身上的深色外衫扯碎,挥起鞭子在她光洁的后背上狠狠抽打。

后背最是怕疼,一顿乱鞭,抽得雨荷在床上翻滚哀嚎。婆子停手时,雨荷趴在刑床上,已经无力动弹。那年轻女人又跑过来,索性将她身上残留的布片全部扯掉,又要去解她的裤带。雨荷身上疼痛难忍,再加上那“瘟神”在一旁虎视眈眈,知道今日难以善了,也只好任由她施为。女人解开她的腰带,裤子便滑落到脚踝。镣铐阻挡,女人便用力撕扯,想要像扯碎衣服一样将其扯碎。雨荷刚向后躲闪,婆子抬手又是一鞭,正抽在她雪白的左胸上,顿时出现一道红痕。薄三“呀”地叫了一声,惋惜地说道:“可惜!”两个女人一起动手,雨荷的裤子也被撕成了碎片。她赤身裸体地站在三人面前,满腔怒火,却无计可施,急怒攻心之下,眼前一黑,竟昏了过去。“哗”地一声,一桶凉水从头浇下,雨荷一个激灵,清醒过来。她定了定神,才发现身上的镣铐已经去掉,手脚现在都被绳索捆绑着。从两条光溜溜的胳膊所处的位置来看,自己现在肯定是被摆成了“大”字形,赤裸着下身趴在粗糙的刑床上。她努力抬头看去,果然,薄三坐在对面的一把椅子上,跷着二郎腿,正冲着自己微笑。她刚想回头看看那两个女人的去向,就听得“啪”的一声,随即一阵刺痛从臀部传来;她们已经开始动手了!

无论从哪方面来看,这都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!薄三看着她,心里暗暗叹息;他很少这样认真细致地品评一个女人。邱雨荷无疑是个绝色美女。身材玲珑有致,皮肤如同婴儿般细腻柔滑。光洁的后背上,刚才被婆子鞭打的痕迹纵横交错。腰肢虽然纤细,却显得颇有力量。臀部丰满却不臃肿,大腿修长而不孱弱。刚才抬她上刑床时,他还看到了她圆润挺拔的胸部;美中不足的是,在她的肚脐下方,有一块酒杯口大小的疤痕(他并不知道,那正是这个女人一生中最大的伤痛!)。面对眼前这个赤身裸体的女人,他竟然头一次感到下不去手!

俯廿 发表于 2025-2-22 18:53:34

真是惨绝人寰!两个狱卒,一左一右,分别拿着粗大的竹板,轮番击打着雨荷的臀部。雨荷臀上原本遮盖伤口的布条已被扯去,露出左边臀部一道约莫两寸长、浅浅的伤痕。那般残酷的战斗,她也只留下了这样轻微的伤痕,可见徐伟对她的爱护备至。然而此刻,这具丈夫拼死守护的美丽躯体,却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几个凶恶的狱卒面前,遭受着无情的刑罚。每一杖下去,她丰腴的臀部便会浮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印记。

五年过去,尽管经历风雨,但她一直生活得还算安稳舒适。二十二岁的她,愈发出落得美丽动人,光彩照人,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。虽然日子颠沛流离,但有全心全意爱护她的丈夫陪伴,她已经感到无比满足;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憾,那就是没能为她的爱人留下一个孩子。在爱情的滋润下,在生死的考验下,她一天天成长起来。她不再是那个娇弱胆怯、柔弱的小女孩,而蜕变成一个坚强勇敢、成熟稳重的女人!

由于尚未开庭审讯,两个狱卒不敢过度用刑,便心生歹念,想要将她那令无数男人神魂颠倒的臀部打得红肿不堪,让她无法正常坐卧,以此发泄心中的怨恨。然而在残酷的刑罚下,雨荷左臀的伤口很快再次裂开,皮肉外翻,鲜红的血珠从破裂处渗出,年轻的狱卒见状连忙停手。年长的狱卒却对她不屈不挠的态度感到愤怒,便故意专挑她的右臀狠狠抽打。一下又一下,雨荷已经记不清自己挨了多少下,她看不见自己臀部的伤势,却能感受到真实强烈的痛楚。她绷紧全身的肌肉,紧紧握住双拳,咬紧牙关忍受着,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呻吟。为了死去的丈夫,为了自己的尊严,她绝不能向这些恶人低头!她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。渐渐地,她的意识再次陷入模糊……

“都闪开闪开!”两个狱卒大声呵斥着堂外围观的百姓,一边伸手推搡着人群。堂口值守的衙役也挥舞着手里的鞭子,在半空中甩出“啪啪”的声响,口中咒骂着驱赶人群。百姓们纷纷向两边躲避,让出一条狭窄的通道。两个手持腰刀的士兵押解着犯人跟在狱卒身后走来。邱雨荷穿着一身还算整洁的囚服,头发梳成一根辫子,在脑后盘成发髻。她被认定为重犯,手脚都被戴上镣铐,锁链连接在脖子上,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胳膊。她右腿似乎行动不便,走起路来有些踉跄,眉头微微皱起,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愤怒或恐惧。

这雨荷在牢里关押了数日,被狱卒一番折磨,弄得面容憔悴。因为县老爷之前交代过,要公开审判,典狱长担心她一身伤痕被带出去影响不好,便特意叮嘱两个狱卒,今天一早,打水将雨荷好好清洗一番,又为她更衣梳头,精心打扮了一番。还逼她喝下两碗米汤,看着她恢复了些许精神。昨晚为了发泄,下手确实有些重了。雨荷左臀虽然皮肉破裂,但受杖较少,休息了一夜,基本已经恢复。只是右臀的伤势过重,虽然及时敷了药,但时间仓促,一时难以痊愈,恐怕县老爷要怪罪下来!事已至此,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年长的狱卒心怀忐忑,上堂禀报道:“犯妇邱氏带到!”
“带上来!”关大人猛地一拍惊堂木,两旁衙役齐声高喊“威~武~”雨荷被押解到大堂之上,士兵在她肩头用力一按,同时抬起脚在她的腿弯处一踢,大声喝道:“跪下!”,“扑通、稀里哗啦”一阵混乱的声响过后,雨荷身子一歪,连人带铐摔倒在地。她用力撑起身体,回头轻蔑地瞥了一眼那个士兵,咬紧牙关站起身来,堂下顿时一片哗然。关大人眉头一皱,再次拍响惊堂木,怒斥道:“大胆犯妇!你杀害朝廷命官、聚众造反、拒捕伤人,身犯多条罪状,死到临头,竟敢在公堂之上站立不跪?!”雨荷抬头看了他一眼,便转过脸去,对他置之不理。关大人怒火中烧,伸手抽出一把签子扔下,大声喝道:“这犯妇藐视法度,给我拖下去,狠狠重打!”

衙役们“呼啦”一下围了上去,六七个人一拥而上。其中两人捡起签子——大人随手抽出五支,便是二十五下——高举过头顶,向堂下众人展示。另外几人将雨荷按倒在地,抓手按脚,准备行刑。一个衙役粗暴地扯开雨荷的裤子,刚露出臀部,堂下又是一阵骚动。前面围观的百姓看到,那妇人臀部伤痕累累,尤其是右侧臀部,青紫交加,明显比左侧高出一截。衙役们心中疑惑,转头看向两个狱卒,只见她们都低下了头,眼神躲闪,显然心中不安。县令坐在公案后,被衙役挡住视线,看不到具体情况,只是不断催促“快打”!两个负责行刑的衙役不敢怠慢,举起竹板就往雨荷臀部打去。

这刑杖是用粗大的毛竹制成,打在身上疼痛难忍,雨荷被打得浑身一颤,冷汗瞬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。昨晚狱卒的杖责虽然也让她痛苦不堪,但总归有所顾忌,并未下死手。即便如此,也已经将她打得昏死过去。而现在这顿杖责,是在公堂之上,众目睽睽之下,衙役们丝毫不敢懈怠,真可谓是手臂挥动,肥肉乱颤,竹板落下,伤痕浮现,每一板下去,都会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淤青。雨荷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,牙齿将嘴唇都咬出了血。衙役见她一声不吭,担心县老爷怪罪,下手更重,仅仅打了十板,雨荷的臀部便被打得皮开肉绽,鲜血直流。她终于支撑不住,一头栽倒在地,昏死了过去。

衙役见状停手,单膝跪地禀报道:“犯妇不堪刑罚,已经昏死过去,请大人示下。”关大人也觉得奇怪,起身走到公案前向下看去,也不禁大吃一惊,只见那女犯臀部血肉模糊,惨不忍睹。他手捻胡须,眉头紧锁,陷入沉思。虽然这些衙役下手狠辣,但仅仅十板就把人打成这样,也实属罕见。堂下百姓也纷纷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。一旁经验老道的师爷见老爷神色有异,也走上前去查看了一番,自言自语道:“嗯,这看样子是之前就受过刑了!”关大人闻言,眉头皱得更紧了,他整理了一下官服,回到座位上,招手唤来衙役,低声询问情况。衙役不敢隐瞒,只得如实回答:“犯妇身上原本就有伤,应该是先前在牢中被打的。”大人听罢,便吩咐先将雨荷救醒,然后又厉声质问堂下众人:“昨晚是谁负责看押这名犯妇的?”

两个狱卒一直在堂口候着,听到师爷的话时,心中便是一惊。此刻听到老爷的喝问,年长的狱卒连忙跪倒在地,磕头求饶道:“老爷开恩啊,都是小的们一时糊涂,昨晚是小的们一时气愤,才将这女贼(故意加重了“贼”字的语气)责打了一顿,小的们知错了,求老爷饶恕!”年轻的狱卒许氏听到年长的狱卒一口一个“小的们”,知道自己也脱不了干系,连忙也跪倒在地,跟着说道:“小的该死,求老爷饶命!”关大人对牢中私设刑罚之事早有耳闻,只不过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。“恶人自有恶人磨”,既然是罪犯,只要不伤及性命,打一顿屁股、关几天黑牢、吊几下绳子又能算得了什么?这些小事,何必去管它!只是今天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被揭露出来,总不好不闻不问?!他略作思考,便怒斥道:“真是胆大妄为!身为狱卒,竟敢私自拷打犯人,知法犯法,简直罪无可恕!来人,将她们二人拖下去,各打二十大板,再关进枷号一个时辰,以儆效尤!”众衙役齐声应道,便将二人拖了下去。

两个狱卒到了这个地步,哪里还敢多说什么?她们也顾不得羞耻,老老实实地自己褪下裤子,在堂口趴好,撅起屁股准备受罚。衙役领了签子下来,将围观的百姓驱赶到数步之外,然后两人一组,分别站在两个狱卒两侧,互相递了个眼色,便举起竹板准备行刑。这些衙役平日里经常去女牢中占便宜,和狱卒们都有些交情,尤其是年轻的许氏,更是一众好色之徒的“红颜知己”。今天她犯了事,他们怎么可能真的下狠手?于是便趁着旁人不注意,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许氏的腿,许氏心领神会,连忙将屁股又向上撅了撅。另外一边的两个衙役也和年长的狱卒交换了眼色。只听得一声吆喝,竹板便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了两人的屁股上。

俯廿 发表于 2025-2-22 18:53:50

这侯氏年过四十,体态丰腴,行动间颇有些分量。她身着囚衣,更显身形。两名衙役手持水火棍,棍影翻飞,发出“噼哩啪啦”的声响,侯氏的呼喊声也随之响起,配合得倒是十分“默契”。而那边的许氏,虽然相貌平平,但年纪轻轻,正是风韵犹存之时。她尚未生育,腰肢纤细,更添几分楚楚可怜。面对衙役的棍棒,她娇声连连,身躯也随着棍棒的节奏颤动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。行刑完毕,衙役将二人拖起,二人衣衫不整地被带上大堂,接受老爷的审视。围观众人窃窃私语,对衙役的手法评头论足,更有那心思活络的,已经看出了其中猫腻,暗自发笑。其实二人的伤势并不严重,关大人对此心知肚明,却也不动声色,只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,仔细查看了一番,便斥责道:“以后再敢胡作非为,定要严惩不贷!”说罢,便命衙役将二人带去旗杆下示众。衙役领命,将二人押解到衙门口,任由闲人们指指点点。

堂上的雨荷已经被冷水泼醒,却依然倔强地不肯下跪,关大人见状,便命衙役继续用刑。这一次的责罚,与先前大不相同。衙役们心领神会,明白大人是要杀一儆百,便将雨荷牢牢地固定在公案前,让她动弹不得。一名衙役挡在关大人身前,另一名衙役则背对众人,从怀中掏出一个酒葫芦,拔开塞子,将里面的液体倒在雨荷的伤处。突如其来的刺痛让雨荷忍不住痛呼出声,对面的衙役早有准备,趁着她张嘴的瞬间,一棍子打了下去。有了第一次的教训,雨荷不敢再轻易发出声音,只能默默忍受着这非人的折磨。

县令见时机成熟,便命衙役停手,让开位置,以便自己验伤。关大人起身走到公案前,只见雨荷的伤处皮开肉绽,血肉模糊,惨不忍睹。她趴伏在地上,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,汗水浸透了单薄的囚衣。关大人见状,故作威严地问道:“大胆犯妇,你可知罪?!”雨荷强忍着疼痛,抬起头,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丝微笑,却最终无力地昏了过去。

大人见状,心中十分恼火,这女子看似柔弱,实则倔强无比,完全出乎他的意料。审问犯人,犯人却一言不发,这让他颜面扫地。思来想去,他决定尽快结束这场审讯,速战速决,以免夜长梦多。反正邱雨荷杀人是事实,至于造反,徐伟已死无对证,谁还会替她说话?更何况,她既然是徐伟的妻子,那“谋逆”之罪,便足以让她全家遭殃!想到这里,关大人不再犹豫,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判词,让书吏宣读。

书吏接过判词,清了清嗓子,高声宣读道: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犯妇邱氏,年方二十有二,乃本州庙庄乡人氏。经查实,该妇于五年前,因私人恩怨,残忍杀害本乡良民吴某,后与叛逆军官徐伟勾结,越狱潜逃。二人狼狈为奸,自称‘银燕子’,犯下累累罪行。在逃亡期间,共计杀害捕快等七人,致二十三人受伤,一人残疾。近日,二人潜入本州,意图不轨,幸得天佑,被我衙门及时察觉,并迅速将其剿灭。徐逆拒捕,当场伏诛。邱氏罪大恶极,证据确凿,现判处……”

书吏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回响,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,有人拍手称快,有人感叹红颜薄命,也有人已经开始期待着行刑那天的到来。关大人听完宣判,便命人将邱雨荷押回大牢,随后宣布退堂。走在回后衙的路上,他依然对今天的审讯感到有些不满。衙役们抬着雨荷返回监牢,几个胆大的衙役,已经开始打起了歪主意,盘算着如何在刑部回文之前,占有这个可怜的女人。雨荷对于这一切充耳不闻,自从徐伟死后,她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,对生死早已看淡。只是她知道,在死亡来临之前,等待她的,还有一场更大的羞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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