恿圹渥 发表于 2025-2-22 18:23:36

酌忆二度

一楼留百度!

点击【使用小说阅读器看帖】体验更好!

恿圹渥 发表于 2025-2-22 18:24:19

风尘之间,落叶纷飞,静谧无人的山中废庙里多出了几声压抑的啜泣,致使那与自然混为一体的敲刻声响都停住了它的传出。因为秋季渐至的缘故,庙内通堂的冷风让人时常一颤,但对于年近半百的独臂雕师来说,眼下这个趴倒在腿边不断啜泣的少女,才是真正让他心生忧虑的原因。

“好了……别哭了,告诉我,为什么跑到这儿来,永真。”

在面颜上已经渐显老态的佛雕师一边轻抚着少女的顺发,一边用自己并不擅长的安慰语气默默问道,在几乎没有情感波动的独居生活里,这是他少有会面露慈祥的对象,尽管他一身的破衣烂衫与少女干净得体的学徒装有些不大对调,但二人跨越血缘关系的亲切感却不难从中看出。

“猩猩……我被……训斥了……”随着略带羞涩的回应,那位掩面哭泣许久且名为永真的少女抬起了脑袋,她晶透漂亮的双眸间还留有着泪水,于眼角积攒滑落,一副受过天大委屈的模样,她期盼的看着对方,希望索取更多安慰,可那一脸浑滑只是扬起片刻,便埋回到之前的湿窝里,继续哭泣。

“看你脸上并不脏乱的样子,你所说的训斥是指……先生他对你进行了严厉的教导吗?”

“是……先生他……对我执行了很严厉的家规……”永真抽泣着,语气中却依然含有着畏惧与尊敬,于是佛雕师继续问道:“他姑且也算你的养父,你是犯了什么错,他才会这样对你。”

“没有……不是什么要紧的事……”

“撒谎不是你该在那边学到的东西,还是说要我送你回去,让他来好好管教你私自跑到这里的事情。”不善言辞的佛雕师竟也懂得让少女实话实说的办法,永真先是一脸惊恐,随后轻呜着摇了摇他的大腿,在确认无法隐瞒后,小声说出了自己的“罪责”。

“我……我触碰了……一心大人的……禁物……”

“那是什么?”

“……我……我拿了一心大人的……私藏之物……”佛雕师止住了自己追问的欲望,改口问道,而少女略加思索,迟疑的回应:“我不知道……那上面写了一个【浊】字。”

“你……动了那个东西?”突然间,佛雕师向来没有变化的神色转为了一种惊异中的担忧,他将永真抱起,看了看她泛红的脸颊,紧忙问道:“你后来感觉怎么样?身体有没有事情?”

“我……我很难受……感觉……很不舒服……后来被一心大人……照顾了很久,才缓应过来……”永真一脸罪过,仿佛为自己的失态表现感到羞耻,尽管她已是一名十八岁的妙龄少女,但在佛雕师蜷坐着的高大身骨之前,她依然犹如一个年幼的孩童,为长辈叙述着自己“不听话”的经历。

“唉……那你这次可真是犯了大错了,那是他最珍视的东西,也同样是……并非谁都能触碰的,你小小年纪竟敢……动那个东西,没出大事算你好运。“佛雕师一脸严肃的说着,他担忧中夹杂气愤的模样让少女连忙将脑袋偏向一旁,不敢言语。但所幸,他并不会在永真已经羞红的脸颊上再添新愁,只是等到一句默默挤出的“对不起”后,便放开了她的肩膀。

“可我已经……被一心大人……教导过了……先生……还要……再说我……”

“此话怎讲?”

“我……被一心大人带到了道场的后院……他……他对我进行了……很严厉的批评……”随着记忆的复述,女孩儿通红的面色间多出了几丝仿佛难堪重现的恐惧,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后院会寂静得如此可怕,院内只有一心大人严厉的声音以及自己的哭泣,恐怕那些道场的师兄弟们都听到了吧,想到这里,永真本就羞到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神便偏移得更厉害了。

“那你确实受委屈了,那人的……确实很严厉……若是这样,道玄还要接着说你确实有些不合情理……”

“其实……”听着佛雕师的安慰,永真竟转过脑袋,小声否认道:“其实一心大人没有那么严厉……”

“哦?”

“我本以为自己……会被严厉的对待……但我却能明显感觉到一心大人……对我还是留了情面的……虽然……虽然还是很害怕……”如是说着,少女伸手摸了摸自己袍裙下还带有余温的……,很难想象那是一个何等令人难堪的场景。

“之后他就叫我赶紧回去,不要跟先生说任何关于今天的事,假如暴露……就……就说他已经……教导过我了,兴许先生还能饶了我,可……可是……”

“可道玄还是说了你……是吗……”眼看少女又要掉眼泪,佛雕师生硬得将她半搂在怀里,孤寂的猿猴忍者向来寡情少言,但在这张楚楚可怜,令人心如融冰的面容之前,他每一条皱住的头纹间都不禁显露着心疼之意。

“是……我真的……很难受……呜………”

随着佛雕师的搂抱,永真哭啼的声音再度回荡于这座破庙之中,但截然不同的则是多了这个还在轻拍后肩,不断安慰自己的长辈,不再需要更多言语,只需让相处时光默默延长,心中的委屈便可得以缓至沉寂。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
“抱歉,喝了点酒,就有些自说自话了……”

亭亭玉立,已入熟年的永真小姐对着忍者微微一笑,脸上浮出了几点不知是酒醉还是羞忆的红晕,她大和抚子般托杯正坐的雅姿,是其已经成为一名优秀女性最好的证明,只可惜忍者并不懂得欣赏这份阴柔之美,只是默默的望着,直到她再度开口。

“狼阁下,回忆到了某些往事吗?”她醉酒后柔中不娇,却又略显情迷的俏容令人沉沦,几乎没人会拒绝她口中喃喃的聊问。“还是说……在这种事上,您也有类似的经历?”

“年幼时,在蝶大人那里修行的时候了。”

“哦?那还真令人惊奇。”永真小姐捂嘴轻笑,眯住的双眼间透出了一丝少有的俏皮,但很快她便收住表情,继续问道:“您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吗?请恕我突然生起的好奇。”

“不记得。”

“这样吗…………”

果然是只有忍者才会出现的冷淡回应,永真顿了一顿,没再追问,而后转念一想,便起身走向了旁侧的医柜,似乎是在翻找某物,于是很快,她回到了忍者身边,手上也多出了一条长方形的木盒。

“这是……”

“这是你之前找回的物品,道玄大人的……,也是我孩童时期的……教导工具。”

永真打开了木盒,里面放着的是一根光滑古朴,带有些许年代气息的木制……,在那……的顶头,磨损露出的木白叙说着一个个令这大女孩儿难以忘记的难堪回忆,因为中间的位置上清晰刻印着一个人的名字,刻印着「永真」二字。

看着毫无反应的忍者,她微微一笑,用手掌抵住了……的两头,略显稚气的举摆在二人面前,晃了一晃,声线可爱地说道。

“阁下,如果感兴趣的话,可以用它……对我。”

“你喝醉了。”

“呵呵呵,开个玩笑,不要见怪。”她的柔笑中浮出了几缕韵美的暖红,似乎有些过于执着自己的回忆,在那面容之间,一双被思绪填满的眉眼不断打量着这块厚重的……,好似正在怀旧情物的少女,为故去之人心念不已。就算已过多年,它的份量也不会因为永真……的增长而无法起到……效果,况且这是她养父的遗物之一,其本身的……意义就比任何一次教诲都要深刻强烈,哪怕是一些……的经历都无法与之相比。

忍者不懂人情,但他明白这是永真小姐的珍重之物,便没再打扰她的目光怀念,但很快,她还是回到了酒聊之中,对着忍者继续言道。

“不知是否还愿听我……”

“嗯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远近闻名的道氏医馆就开在苇名城中心地带的高楼上,与街道本有的清冷相同,医馆从楼貌到牌匾都无一不透露着一股医者的朴素,但毕竟是以救治传学为目的的地方,病客和学徒们熙攘的声响理应不在少数,但今天馆内却格外寂静,似乎都在为那忧心忡忡的归家少女设好了氛围,只剩厅侧二楼的里门还留有着微弱的烛光。

恿圹渥 发表于 2025-2-22 18:24:37

她提着小裙,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,她的义父,也就是人们口中的“道玄先生”正襟危坐于里室中央,双目轻阖,似在沉思。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,这种平静却隐隐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,让人心生敬畏。永真在门外稍作停留,她想要进去,却又有些犹豫,先生显然是在等她,可她却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,只能保持着沉默,内心挣扎着是否要伸手推开那扇门扉。

“永真,你回来了吗?怎么不进来?” 道玄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默,他早已察觉到门外那抹被烛光映照出的纤细身影,于是稍稍等候了片刻。少女深吸一口气,整理好情绪,缓缓步入屋内,在先生身边跪坐下来,双臂自然分开,指尖相对,俯身行礼。

“先生……”

她特意换上了馆中的学服,这是先生之前叮嘱过的,毕竟习武之人身上难免沾染些许戾气,他不希望永真将这些带入救治的场所。不过,先生并不反对永真学习剑术,因此这个原本性格活泼的女孩儿也逐渐变得乖巧起来,获得了时常能够去请教学习的机会,这也算是为她枯燥的医学学习增添了一丝乐趣。

“怎么样,在一心大人那里学习得如何?”

“是的……”少女慢慢直起身子,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拘谨的笑容,“一心大人的教诲令我受益匪浅。”

直到现在,永真和其他学徒一样,仍然称呼她的义父为先生,这似乎是一种无形的隔阂,却又像是一种亲近的习惯。毕竟在先生时而温和,时而严厉的教导下生活,本身就是一件略感压力的事情,而先生那副正襟危坐,让人捉摸不透的平静,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紧张和不安。

见先生没有说话,永真便起身走到桌边,添满茶壶里的热水,换上新的灯烛,随后开始收拾起散落在桌上的书籍。道玄先生也伸出手,接过永真整理好的书,按照类别放回书柜。就这样,两人如同寻常父女般进行着日常的互动,一切显得如此自然融洽,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。待到无事可做时,永真拉开了一个装满杂物的小抽屉,默默地摆弄起来。

“吃饭了吗?”

“嗯,在道场吃过了。”永真强作镇定,不敢直视先生的目光,匆匆回答后便立刻转移了视线。而道玄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,只是语气温和地继续问道:“吃饭的时候有好好遵守规矩吗?可不要和别人抢食哦。”

“先生!你又笑话我……”她红着脸颊,为自己小时候的糗事被提起而感到不好意思,随后又立刻压低了声音,小声地辩解道,“我不是小孩子了已经……我很听话的……”

“嗯,抱歉,不过‘偷’和‘抢’都是不光彩的行为,你以前不懂事,所以别嫌我唠叨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先生不提还好,一听到“偷”和“抢”这两个字,永真的额头上就冒出了几滴冷汗,原本还在摆弄玩具的手也僵在了那里,一动不动。道玄从她过激的反应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,却没有立刻拆穿,只是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她,默默等待着她的回应。

永真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女孩子,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生存下来,没有人会在意事情的对错,甚至可以说,越是淳朴的天性,就越容易在某些方面走向极端,这也正是“教育”的意义所在。经历过战乱的道玄自然明白和平生活的来之不易,眼前这个初次见面时差点咬掉自己手指的瘦弱女孩儿,如今已经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学徒,这让他感到十分欣慰,虽然他很少表露出来。也正因为如此,对于永真的礼仪教养,他总是格外严格。

“没有……我怎么会嫌先生唠叨呢……”少女的声音有些躲闪,她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否太过敷衍,而对方似乎并不在意这些,只是挪动了一下有些疲惫的身体,在永真面前盘腿坐下,似乎是为了让她放松下来,特意放低了长辈的姿态。

“那我再唠叨几句,一心那家伙怎么样了?”

“一心大人他……身体很硬朗……”这一点倒是没错,老爷子挥舞藤条的样子确实“硬朗”得很,吓得永真大气都不敢出一声。

“他还特别指导了我的剑术……”

“哦?那下次酒会的时候就来展示一下吧,让大家看看我们永真的进步。”

“啊,这……”

“呵呵,怎么?不好意思了?”

先生难得露出的笑容给了永真直视他的勇气,虽然小小年纪就懂得察言观色并非什么好事,但那句略带自豪的“我们永真”,却让少女黯淡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光彩。先生懂得如何鼓励她,那并非直白的夸奖,而是从侧面给予肯定,不会因为领域的不同而轻易发表偏见。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剑术还远远谈不上表演,但先生愿意给她这份自信,会在酒醉后开怀大笑地拍手叫好,那副与平常判若两人的滑稽模样,现在想来都让人忍俊不禁。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,少女竟然主动开口,抱怨起了自己的先生。

“才不要……你每次都会喝得醉醺醺的,让我在弦一郎哥哥他们面前出丑……如果再这样的话,下次我可就不陪同了……”家常的对话让少女逐渐放下了戒备,像个小大人似的用轻松的语气说着,虽然低微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紧张,但道玄只是呵呵一笑,继续说道。

“哈哈,真的假的?那还真是失态了。”先生笑着摇了摇头,拿起一旁的茶壶,给自己和永真都倒了一杯茶,一边喃喃自语道:“没想到我们永真也会数落人了呢。”

看着先生递过来的茶杯,永真连忙伸手接过,她没有多想,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大口,但由于口渴的缘故,她喝茶的动作过于急促,结果被呛了一口。

“咳咳!”

“慢点喝,烫。”

道玄轻拍着她的后背,那只饱经风霜的大手宽厚而温暖,仿佛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。永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心里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。作为一个女孩子,先生给予了她太多别人不曾有过的耐心,就连那份严厉,也往往只会在课堂上展现出来。而在私下,随着时间的推移,先生逐渐向她敞开了心扉,展现出他那份虽然笨拙却无比真实的温柔,这才是永真感到愧疚的真正原因。

一心大人因为疼爱她,所以对她网开一面,并且叮嘱她不要再让先生为此事烦心。少女虽然满心歉意,但她害怕看到先生生气的样子,因此便萌生了想要隐瞒的念头。如果先生一开始就严厉地质问她,她或许还能再瞒一段时间,但当那只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头顶时,那份令人如沐春风的慈祥,却让她更加难以启齿。

“……………”

“你长大了不少呢……永真。”长辈的感叹中带着一丝疲惫,他轻轻抚摸着永真柔顺的头发,缓缓说道:“也许再过几年,我就要开始听你的话了。”

也不知是否是故意的,就连那只罩在她头顶上的大手,都在配合着先生的语速,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秀发。也许对于永真来说,这种将头发在脑后盘起,两鬓留出几缕发丝遮住耳朵,其余部分全部束成蝴蝶形状的发髻,实在是有些过于复杂了,但正是这只大手,每天清晨都不辞辛苦地为她梳理,才有了如今这副端庄秀丽的美丽模样。因此当这只大手放在她头上时,永真不知所措地将目光转向了一边,眼神中充满了纠结,她觉得自己实在无颜面对先生的称赞。

“先生……我……”

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,只能无措地将双手紧紧攥在一起。这种难以言表的愧疚之情让她既慌乱又惆怅,她张了张嘴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又不敢抬头去看先生的脸,仿佛还在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,挣扎着是否应该坦白一切。但那只温暖的大手,却像一块沉甸甸的秤砣,压垮了她想要隐瞒的念头,毕竟到头来,所谓“不想让先生失望”的借口,在她应得的惩罚面前是那么苍白无力。

永真终于不再沉默,内心的愧疚战胜了恐惧,她轻轻推开先生的手,跪退了几步,然后深深地低下头,将额头紧紧地贴在手臂上,声音颤抖地说道。

而道玄也明白,这是女孩即将坦白一切的姿态。

“先…先生……”

恿圹渥 发表于 2025-2-22 18:24:54

“怎么了?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吗?”道玄的惊讶只露过了一瞬,作为长辈,他自然明白这副姿态预示的信息,于是原本已经柔和下来的神色顷刻间转回了先前的冷峻。虽然心中早有预料,但他并不希望这一幕成真,尤其当对象还是永真的时候。

“是的……我要向您认错……”

“说吧。”他闭住双眼,揉起了眼眶。

“我私自进入了不该去的地方……还、还因为做错了一些事……给大家造成了不小的麻烦……”

可怜的小女孩儿,她道罪时颤抖的嗓音,在先生变颜换色之际,惊怕到了有些后悔坦白的地步。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,但话已出口,便也没有了退路,只能一边身颤,一边设法将那歉疚的姿态摆得更加标准。但这并不容易,她的内心就好似预警着某种未来,令她完全不敢放松,以使身体前倾得更加自然。

“果然,你心里有事的样子并不是我的错觉。”终于,面前的长辈一声沉叹,冷冷言道。

“先生早就知道了吗……”

“才知道,只是单纯有所察觉罢了,可没想…..哼……”

若论情绪的复杂程度,道玄不在永真之下,那令对方怕到颤躯的冰冷模样也只是一种不知如何应对的掩饰。他想过永真会犯错,毕竟谁都会犯错,但她口中的那个“偷”字却触到了身为教育者的底线。如果放在他人身上,他绝对会严惩不贷,但这是永真,是自己会在醉酒时和友人们提称“爱女”的孩子,一想到这里,道玄额间的褶皱就深下了不少。

“你可真是……如你所说的那样【很听话】呢……”

他凝重的语气里写满了无奈,还有一丝身为教者,理应让对方觉出的不悦。事已至此,饶过这个需要严惩的女孩儿是不可能了,道玄不再细问,并非是他不想听到任何解释,或者说恰恰相反,他愿意去相信事情的起因不会太过恶劣,只是那训诫依旧必不可少罢了。

“我说过吧,永真,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能拿,我可以接受你之后的任何理由,但似乎这些最基本的品行要求,你没有遵守。”

“是……先生……我知错了…………”

道玄再度长叹,取下了承汗的头巾,并将它绑在袖口,继续言道。

“去把教导你的工具拿来。”

“先、先生!”一听到“工具”二字,那可怜的声线中便夹入了更多哀求般的娇腔,她写满恐惧的小脸也在手背间埋入得更加低深,仿佛想要钻入地底,以此求得先生的饶恕,但显然这是没有可能的事,她最不愿面对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。

“拿来。”

少女已从这声命令中听出了怒意,这句话她并非首次听到,却是预感中最要严峻的一次。对于先生的“工具”,如果只是简单的想象实在太过天真,犯下这等可称之为“错”的过失,一番严厉的管教是在所难免。她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被先生如此教训过了,就算在以前,她也只是经历过一些简单的责罚便可罢了,但那已经足以使她双眼渗泪,疼颤不止,何况还要换成更严厉的方式。

少女默不作声地走向存放“工具”的地方,看着那原本只为警示而挂立在侧的东西,胸腔一阵虚寒。她小心翼翼地将其取下,一股令人心慌的厚重感立刻落满了她的手掌。这“工具”的边角皆已磨至圆滑,方便长久持拿,也减轻了一些使用时的触感,但对于肌肤本就细嫩敏感的她来说,这种“多此一举”的设计并不能带来多少安心,于是吞咽过后,她再度俯首,将它交到了先生的手中。

“你知道规矩,转过身去,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。”仿佛已经盘算好了步骤,接过“工具”的道玄微微偏首,错开了直面对方的视线。而她明白,即便先生一直将自己当作孩童看待,在这即将坦诚相对的时刻,先生还是给予了她作为女孩子的尊重。这为她五味杂陈的心境增添了更多复杂的情绪,因为恰恰是这举动,让她意识到,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可以随意展露自己的孩子了。

在受罚时都没有这般难堪,少女红烫着脸颊,转身跪好后,将双手伸进了裙内。她前倾身体,轻薄的里衣被撩起,裙沿在小臂的带动下露出一抹雪白。就这样扭捏了许久,她才做好了准备。

“那个……您看……”她声音颤抖着叫了叫自己的先生,正如之前所说,再多愧疚也无法让她轻易释怀,于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,她轻轻提起了裙摆,并将它掖在腰间,等待先生回首注视后自然而然的迟疑。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此刻展露在道玄面前的景象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完美无瑕,显眼的几道痕迹均布在她肌肤上,并于她不安的动作下带出了她最后的乞求。

“他已经惩罚过我了……所以求先生……能不能……”少女带着哭腔,想要将更多信息传达给先生,但却因为过度羞耻,只能断断续续的说着,以此祈求得到宽恕。

“孩子。”现实不会如人所愿,道玄在脸色上依旧没有显出任何动摇。“你能主动承认错误,却没有接受惩罚的勇气,这和隐瞒是没有区别的,况且,从你身上的痕迹来看,他只是对你之前的行为进行了惩戒,而我,要纠正的是你的错误。”

听着先生的话语,她的眼神变得更加飘忽不定,已经怕到无法直视对方,甚至不敢去望一眼那横在腿边的“工具”,于是她依然用双手无措的抚摸着自己的肌肤,像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,等待着最终的审判。

“你过来。”道玄吐字很重,不想再给她拖延的时间,他轻轻拉住她的手臂,将她带到了自己腿边。

“唔嗯!先生不要!我承受不住的……”

直到肌肤感受到那来自先生的温度,她才想起那些为时已晚的求饶。屋内的冷气以及那只大手带来的触感让她的感官变得十分敏锐,并且先生是盘腿而坐,她正好被固定在一个令人羞耻的高度,这让她无处可逃,只能承受着这一切。

“承受不住也得承受,这五十下你如果敢躲,就等着明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接受惩罚吧。”

“唔不要!先生你别吓我……我承受就是了……”

她极不情愿的蜷缩着脚趾,因为先生粗糙的掌心而瑟缩着。她向后伸手,想将那只大手推开,但先生似乎没再顾及那些,轻轻打回了她的胳膊。这种沉默的互动看起来有些好笑,却没有给双方带来任何心理上的松懈,而那还在不断轻抚的大手,正抚平着那些痕迹,为即将开始的惩罚做好准备。

道玄有些心软,她的肌肤实在太过娇嫩,让人不忍下手。那如玉般的肌肤上,几道痕迹清晰可见,令人心疼。那完美的曲线与触感,与道玄粗糙的掌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论谁都会不忍下手,但话已出口,想要反悔也只能从长计议,况且倘若对方真的严惩了她,他也不会不讲情理的继续加罚,虽然本身也猜到了对方的心思就是了。

伴随着一声长呼,道玄抬手,让冷风拂过她的肌肤,提醒她做好准备,而后不轻不重的落下,让清脆的声响在回荡间波动着室内的烛光。

“啪!”

“额唔……”她没有想到,这第一下会如此难以忍受,其他的情绪顷刻间被那疼痛盖过,迫使她在接踵而至的后续动作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。

先生不会给她多少缓和时间,即刻落下,让消散的红热重新浮现,但这也只是循序渐进的步骤罢了,想要让她完全反省,仪式的步骤必不可少。他的大手几乎无需确定位置,就能触及到每一寸肌肤,但他却以并拢的指部为主,有序的落在同一个地方,以此加深印象,清脆的声响伴随着那不断颤抖的身体,震撼着她的内心。

“啪!!啪!!啪!!”

她肌肤上,越来越多的痕迹成为了那些旧痕的伴侣,在颤抖中唤醒那时的记忆,惩戒着她的内心。

恿圹渥 发表于 2025-2-22 18:25:13

“唔嗯……哼……”永真已经到了不会随意放声的年纪,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,仿佛怕惊扰了什么。她平时经历的不多,却不想像初尝滋味的小姑娘那样让人烦心。既然明白自己做错了事,就应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。只是那落在身上的触碰愈发不容忽视,想到后面还有一场“试炼”等着自己,身躯就不禁跟着心跳一起微微颤抖。

“啪!!啪!!”

“啊!!哈………疼………”还没等适应多久,被酥麻感包围的永真就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腿,她不敢乱动,生怕先生更加严厉,于是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缓解那无法言喻的感觉,但这只是杯水车薪,反而让她更加难耐。

道玄的手掌宽厚干燥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每一次触碰,都会将那感觉深深烙印在她身上。因为天色渐晚,屋内又点起了烛火的缘故,永真竟从面前的墙影间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尽管其中的一半已被先生用身躯遮挡,但露在侧畔的曲线却还能让她看到每一次触碰后接连晃动的“涟漪”,这羞耻的经历让她脸颊发烫,于是忍住的唇口便逐渐溢出妥协般的细语。

“哎呦……哎呦……先生轻点……”

“啪啪!!”

“啊啊!!对不起!”

也不知过了多久,原本白嫩的地方已被染上了淡淡的粉红,层层叠叠着道玄的痕迹,他发现永真意外地能承受,便稍稍放缓了力道,可这对于永真来说并非好事,不断袭来的感觉让她有些招架不住,可那落在身上的触碰却还在继续,似乎是想让她彻底记住这次教训,于是少女在这念想下激起了一丝丝反抗的心理,双脚便开始不安分起来,想要挣脱却又无法施力,不知该如何释放这股情绪。

“怎么?给你惯出脾气来了?别找麻烦。”

“可…..额嗯!真的好难受…..先生太用力了…….”

从少女嘴中挤出的话语已经带上了哭腔,再这样下去,还不等最后的“考验”到来,自己就要先被征服了,这种想法光是在脑中闪过就已经让她羞愧难当,更别提先生每每结束后却不会立刻拿开的习惯,让那感觉完全包裹住自己的同时,带给这位少女青春时期独有的体验,令人羞涩,却没有尽情释放的勇气。

“有些事情,必须要让你亲身体会才能明白。”训罢,道玄落下的触碰提升了一层力道,重重地落在最敏感的地方,那深入骨髓的感觉终于让永真一声惊呼,偏离了原本的姿势。

“啪!!啪!!”

“额啊!先生慢点……”

道玄没有如她所愿,反而稳住了身体,坐得更加端正,他放在少女背部的手也不再只是轻轻抓着那点儿卷好的衣裙,而是直接按在了她的腰间,完全剥夺了永真对于布料的依托,两点好看的小腰窝就这样不断蹭撞着先生的拇指,向他诉说着那被禁锢的地方有多么无助。

“难受……哎呦……”

永真的声音愈发频繁,渐渐跟上了那有节奏的律动,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,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,五十下责罚刚刚过半,自己却已无法控制身体的本能,开始躲避,但这在先生的压制下实属徒劳,于是躲避逐渐变为了迎合,在那律动中上下起伏,似乎是想缩短彼此的距离。如若有旁人观看,也许还会被她天真的想法弄到发笑,可现实中陪伴自己的就只有这位严厉的长辈,一边看着这个“傻丫头”,一边加重着警告其不要乱动的惩罚。

“额嗯……先生……我错了……我……”少女终于忍不住,开始断断续续的认起错来,小手还在时而抚平她落于额前的一绺垂发,似乎是想维持先前的端庄形象,却又与她扭动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“…………”

看着永真快要哭出来的样子,道玄缓了一缓,将桌旁的湿帕递给了她,永真连忙用它擦掉额间的汗珠,却还未等喘口气,便再次“迎接”起那严厉的教导。先生的关心极其短暂,却及时回应了她诚恳的态度,就这样再过了一会儿,这场责罚终于接近了尾声。

“啪啪!啪啪!”

洁白如藕的两条腿在摩擦中发出阵阵声响,仿佛在抗议着什么,“嫉妒”着已被染上色彩的地方。那声音让永真呼吸加重,细碎的低吟已然成为了习惯,最后的几下,道玄用尽了力气,打得她哀叫连连,恨不得将那柔软的地席抓破,她微微颤抖的身体随着那律动起伏,越是接近结束,就越是难以忍受,等到最后几下落下,道玄便松开了少女,任其滑落一旁,不顾羞耻地揉着自己。

“哎哟………”

少女侧卧在地,满脸通红地捂着自己,先前的痕迹已被新的印记掩盖,它们混杂在一起,将阵阵余韵传入到她瑟瑟发抖的身体里。令人疼惜的小脸上,一对朱唇还在不断喘息,因为喝过热茶的缘故,那里并没有失去太多水分,才使这张小美人的面庞不会显得过于憔悴。

“别就这样躺在地上,起来,坐好了。”不难从先生的神色中看出一丝担忧,只是那命令依然充满着训斥的意味。

“呜……是……”永真委屈巴巴的爬起坐好,将双手夹压在双腿之间,扭扭捏捏的晃着身体,似乎想用冰凉的感觉去缓解那里的灼热。她娇羞的眼神不知看向哪里,一幅论谁都会心生怜惜的可怜模样,但这不包含她的先生就是了。

“要喝水吗?”

“要……”

说罢,道玄拿起桌旁的茶壶,只是刚刚落手,就起身离开,将它向门外带去。

“还是很烫,我去兑些温水。”于是就这样,道玄向廊道走去,带上门帘,留下了还在小声哼叫的少女。

“斯……好难受……..”看着先生不在跟前,少女慢慢趴躺在地,尽力地揉着自己,那挥之不去的感觉令她惊疑,自己何时变得这样敏感,那股热辣辣、麻酥酥的感觉还在不断“啃咬”着自己,想要安静忍受实属难事,弄得她真想哭上一会儿,以此缓解即将面临下一场“考验”的恐惧。

【先生回来后是不是就该用戒尺了……】类似这样的想法不断出现在永真的脑中,双手还在反复确认自己是否还能承受,可结果令人惋惜,那代表微肿的淡红除了让她更加挺翘外,无法为她做出任何请求宽恕的辩护,如此一想,永真的小身子就又开始抖个不停,毕竟对于每一个孩子来说,最可怕的永远都是未知。

先生正在为自己准备温水,应该还没有消气,更加诚恳的态度,也许是唯一得到原谅的办法。抱着这种念想,少女于深思后做出了行动,她将戒尺横放在对门的方向,随后转身跪好,再次忍住羞耻整理好衣裙,露出需要继续受罚的地方,十分庄重的等待先生回来。

“消消气吧先生…..”不断默念的自我安慰虽然无法平稳永真的心境,但她依然稳住了情绪,并默默祈祷,祈祷先生还是心疼她的。

“…………”

门帘拉开的时间要比想象中早上一些,随之而来的沉默也依然还在意料之中,少女吞咽着口水,挺起身体,赶在自己认为理所应当的寂静场景下,缓缓说出备好的措辞。

“先生……你回来了……..”

令人惊鄂,就在永真回望的那一刻,一股熟悉的味道,一个熟悉的轮廓,在暗淡烛光的映影下,止住了她的嘴巴。

“先……先生……这……”

“你到底还干了什么蠢事?”再回看道玄的面庞,阴沉,难以置信,还有不再收敛的愤怒,就像那满水的茶壶一样“呼之欲出”。他将手中的两样容器一齐放在了桌上,却不难看出它们之间的差别,因为一个装着温热的茶水,一个装着冷掉的烈酒。

“你所说的【偷喝】,难道还包括把它拿回来吗!?”

“先生……你怎么找到……”对方震耳的声音显然吓到了永真,她颤抖着跪上前,不敢相信地盯着桌上那无法解释的“罪证”,那瓶自己私下带回藏好的酒盅。

恿圹渥 发表于 2025-2-22 18:25:27

道玄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严厉,深吸一口气,放缓了声音,说道:“这【龙泉酒】是道场圣物,其香味独特,何况就藏在花瓶后面,你如何能瞒过?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…我………”少女支支吾吾,眼神闪烁。

“嘭!”

道玄一掌拍在桌上,震得少女心中慌乱,编造的借口也烟消云散。

“唔……”少女的眼中失去了光彩,她害怕面对责罚,也为某些无法实现的愿望感到失落。看着先生愤怒的表情,她开始自责,后悔让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。

“算我求你,告诉我这是受人指使,并发誓这是实话。” 道玄揉着眉心,给永真最后一次机会,也是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。

“…………”

“不……这是我自己拿的……与他人无关……”

“永真,你为何还是如此执迷不悟……” 道玄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,而永真则沉默不语,如同青春期的孩子般,固执幼稚,却又让人心疼。

“请先生责罚……” 少女低头认错,语气中的坚决令人动容,却让道玄更加怒火中烧。他一把将永真拉到面前,让她跪下。整个过程干净利落,少女的裙摆随着动作微微扬起,随后一声脆响在房间内回荡,伴随着少女的痛呼。

“哇啊!啊呀!”

这一次的责罚比之前更加严厉,少女的肌肤瞬间浮现出一道红痕,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,双腿也失去了力气,若不是道玄抓着她,恐怕早已瘫倒在地。

“跪好了!” 道玄坐直身子,按住永真的后背,手中的戒尺一下又一下地落下。他挥动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,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清脆的声响。“不要!好疼!呀啊!!”少女的肌肤在戒尺下微微颤抖,却无法躲避那份疼痛,仅仅几下,便开始哭喊着求饶。

“先生!先生别打了!永真知错了!先生轻饶啊!”

“偷拿道场圣物,岂能轻饶。” 道玄的语气严厉,手中的动作却未停歇,反而更加重了几分,房间里回荡着少女痛苦的哭喊和戒尺落下的声音。

“我……呀啊!我不敢了!别打了!会破的!” 永真紧紧攥着小手,双脚无意识地在地上敲打,她能感受到那份难以言喻的疼痛,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。

“呜哇……唔……”

永真放声哭泣,泪水混合着汗水滑落脸颊,哭声断断续续,却得不到丝毫怜悯。道玄没有停下,一下又一下,直到少女的肌肤泛起明显的痕迹,如同她脸上纵横的泪痕。

“你是将医馆的训诫都忘了吗!?还是说我对你太过纵容,让你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?”

“啊啊!不是不是!不、不是……” 永真一边忍受着疼痛,一边急忙否认,戒尺带来的痛楚让她难以呼吸,只能不断地摇头,泪水模糊了双眼。

“一心大人那是疼爱你才不忍心责罚,你倒好,不知悔改,还将酒盅偷拿回来,你究竟是怎么想的!?” 道玄手中的动作更加 swift,一下又一下,毫不留情。

“额啊!!我错了先生!疼!别打了!别打了!”

永真的哭喊声越来越响亮,每一次落下都伴随着她痛苦的哀嚎,她只能紧紧闭着双眼,任凭泪水滑落,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悔恨。

“啪!!啪!!啪!!”

“哎呦!!先生饶我!啊!”

求饶声越来越频繁,戒尺落下的声音也越来越沉重,少女的肌肤早已泛起红肿,再也无法承受更多的伤痛。她只能无助地扭动着身体,希望能够减轻那份痛苦。

道玄一直打了四十多下才停下,少女的肌肤早已布满了痕迹,如同盛开的桃花般触目惊心。连续的责罚让他的怒火也渐渐平息,他知道自己有些失控,但这其中也包含着对永真浓浓的父爱。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,用手捂着伤处,眼中充满畏惧和委屈的少女,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怜惜,让他想起两人初遇时的情景。

那时的他还是个年轻的医者,整日奔波在救死扶伤的前线,是他的战友,那个被称为猿猴忍者的男人,将这个啃着饭团的小女孩带到他面前。她不哭不闹,没有表情,只是呆呆地看着他,机械地咀嚼着手中的食物。战争让他们夺回了家园,却也夺走了这些孩子的未来,他心怀愧疚,答应了战友的请求,收养了这个女孩。从那时起,这个性格古怪,一心扑在医术上的男人,第一次有了除了医术之外的生活目标。他希望永真能够健康快乐地长大,后来永真主动提出要学习医术,两人的关系才逐渐亲近起来,不再像从前那般沉默寡言。直到现在,这个已经长大的女孩,会因为他人的错误而感到愧疚,会因为他严厉的责罚而伤心落泪,这种复杂的情感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,想要伸手安慰她,却又放不下手中的戒尺。

恿圹渥 发表于 2025-2-22 18:26:19

“好、好难受……好难受……呜……”

“我很失望,永真……”道玄缓缓言道,并将那桌上的物件放到了永真面前,继续训斥:“我答应让你去一心那里学习技艺,只是希望你能在动荡的未来保护自己。”

“先生……呜嗯……”

“可我知道你真正想去学习的原因。”

先生叹息声中流露的愁绪止住了少女的啜泣,她吸着鼻子微微抬头,看了看那摆在面前的物件,又面色羞愧地低了下去。

“我尊重你的选择,但就因为这样,你才不能忘记初心。”

“我没有忘……”

“那就告诉我你这样做的原因。”

“我不想说……”不论先前的责罚多么难以忍受,永真也依然没有袒露心声的意愿,像是在赌气,也像是在隐瞒着某种不能说出的秘密,道玄在她泪流不止的眼神中竟看出了一丝坚定,他开始迟疑自己的“拷问”是否应该继续下去,因为就在某一瞬间,少女的眼神偏转到了一处放置工具的木盒里,令他在若有所思中觉出了端倪。

“那好吧。”道玄冷冷一言,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袖,拿起工具继续说道。

“我会最后再给你一些教训,结束后我便不再过问,但在这过程中,你必须望着这件你拿来的东西,好好反省你为何会受到这份教训。”

“先、先生……”

“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,但明天我会把这件东西送回道场,自此以后你便不用再去那里了。”道玄的语气异常沉重,并非先前那样愤怒,却依然能让少女心中动颤,她知道这是先生的考验,考验她是否真的愿为自己的初心做好觉悟,于是片刻寂静后,那仍然充斥着畏惧情绪的稚嫩嗓音终于缓缓道出。

“是……请继续……”

永真接受了最后的惩罚,将双手不舍地从身下挪开,仿佛还没有从先前的教训中缓过神来。道玄用工具轻轻碰了碰她的后背,做出示意,她便慢慢展开身体,平趴在了地席之上。温和的触感不断传入,永真只觉浑身僵硬,她无法乱动,也不敢乱动,默默等着先生继续举起工具。

道玄挪身向前靠过一靠,吓得这个小姑娘闭上了双眼,神情中写满了苦涩,她见过犯错之人受到责罚的情景,心中五味杂陈,而此刻的自己与那处境也相差无几,因为就算工具要比那刑具轻小不少,氛围带来的压抑感也远比先前要强烈太多,于是待她再度睁眼,盯住眼前的“罪证”时,下一轮的教训就已经开始有序执行了。

“啪!”

“啊!!”

少女的惊叫声在房间内回荡,久久无法停止。这只是一个开始,但对她来说,已经是难以承受的痛苦了。

“你自己数着,我不会去记你经历了多少次。”

“哼嗯……是……一……”少女低声念道,虽说报数是一种能够分散注意力的方法,但对于此刻的自己来说,任何做事都只会为身心增添苦难。

“啪!啪!”

“二!哈……啊!三!”

就好像今晚的教训才刚刚开始,寥寥无几的念数涵去了先前的无数责罚,少女只觉痛苦难当,但她却强忍着没有发出更大的声音。

“四!啊呀!”

滚烫的泪水顷刻袭来,伴随着念数后的长吟,叙尽了少女的可怜,但她知道,哭泣并不能改变什么,只会让教训更加漫长。

“啪!啪!”

“五……额啊……哈……六!呜……”

每一次工具落下,都像是在少女的心上狠狠地刻下一道印记,无法抹去,难以忘怀。道玄虽然说着不会刻意记数的气话,但心里却如明镜一般把握着分寸,他知道,不能再继续下去了。

“七!啊八!额九……哼哼……疼嗯……”

少女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,显然已经到了极限,但她依然咬紧牙关,不肯发出求饶的声音。道玄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,但他知道,这是对她好,只有让她真正意识到错误,才能避免将来犯下更大的错误。

“啪!!”

“啊十!额啊!先生!难受啊!”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,但道玄却无动于衷,因为他知道,现在心软,就是害了她。

“给我老实点!我说过要你盯着它对吧!”

少女不敢违抗,只能强忍着痛苦,将目光重新投向那件让她后悔不已的东西。

“额啊!十……十一……”

“啪!!”

“啊十二!!”

每一次责罚,都伴随着少女的哭喊和泪水,道玄看在眼里,心中五味杂陈,但他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,因为他知道,这是他作为先生的责任。

“额啊!十……三……”她疼得颤声不止,此刻就连那原本冰冷的工具都被赋予了一种特殊的温度,停留在她的肌肤上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。道玄刻意下压,让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教训的滋味。

“啊!!十四!不要、不要再这样了……呜……”

“啪!!”

“啊啊!十五!难受啊!”少女的哭声越来越微弱,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,道玄知道,是时候结束了。

“呜……先生不要再这样了……….”

恿圹渥 发表于 2025-2-22 18:26:37

“………”听到这句话,道玄猛然一僵,手中动作停了下来。他并非表面那般无动于衷,永真的每一声哭喊,每一声求饶,都如同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房,令他原本坚定的信念逐渐动摇。此刻的他,满脑子都是事后的弥补,给她敷药,陪着她入睡,推掉明日所有的安排,只为给她买来她最爱吃的点心……各种疼爱的念头在脑海中翻滚,却始终无法战胜内心深处那份近乎自虐般的坚持。

“犯了错不严加管教,才是真的害了你……”

这句话仿佛成了某种力量的源泉,原本想要放轻的力道在触及的前一刻骤然加剧,又一次换来永真撕心裂肺的痛呼。

“啊!十…十六!啊…”这突如其来的剧痛令永真险些咬破嘴唇,断断续续的哭喊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。此刻的她早已将反省抛诸脑后,心中只剩下对先生的愤懑不平。毕竟自相遇的那天起,这位长辈无微不至的关怀早已在她心中烙下深深的印记,令她那颗因战火而千疮百孔的童心,在爱与温暖的呵护下逐渐痊愈。

“你再说一遍试试!?”道玄怒火中烧,再次将永真按住,手中的戒尺接连落下,仿佛要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出来。一时间,他竟忘了控制力道,一下又一下地重重落在早已红肿的地方,全然不顾永真那声嘶力竭的哭喊。

“哎呦!!哎呦!!别打了!!啊啊!!”永真一如既往地放声痛呼,然而很快,她便察觉到这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力道。剧烈的疼痛排山倒海般袭来,如同酷刑般令人难以忍受。这毫无保留的责罚比任何一次都要痛苦,纵使她拼命挣扎,却依然无法逃脱那只大手的束缚,只能咬牙承受着一下又一下的痛击。

“我错了!我错了!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!先生别打了!先生轻点!呜哇!”

然而,一时口快的代价可不是几句道歉就能轻易抵消的。永真的身体因剧痛而本能地颤抖,却始终跟不上戒尺落下的速度。接连不断的击打令她根本来不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,而先生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,甚至在用力挥动的过程中发出了粗重的喘息,令人心惊胆战。

“先生!我招了!我什么都说!别打了!”

少女终于在剧痛的逼迫下选择了坦白,然而先生却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,只是继续挥舞着戒尺,怒气冲冲地逼问道。

“说,你为什么要偷酒!”

“啊啊!先生先别打了!我说我说!”

“快说!!”

此刻的永真几近崩溃,仿佛下一秒,那落在身上的戒尺就会将她的皮肉生生撕裂。她一边痛苦地哀嚎,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。

“啊!因、因为…猩猩!呜嗯!”

“……………”听到永真的回答,道玄先是一愣,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。他终于明白这孩子为何要这样做,也明白了她为何要对自己有所隐瞒。然而,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,道玄手中的戒尺依然没有停下。

“啪!!啪!!”

“呜哇!!不!!”永真彻底崩溃了,开始不顾一切地放声痛哭。她十分清楚,说出真相并不能阻止这场严厉的惩罚,她只是想要宣泄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悲伤。因为在听到答案的那一刻,先生的眼神中分明闪过一丝了然,以及眉宇间深深的自责与怜惜,而这,恰恰是惩罚没有停止的原因。

那只因战火而心生怨恨的猿猴忍者最终化身为了【修罗】,山河破碎,生灵涂炭,那仿佛近在眼前的未来,正一步步逼近着无辜之人的性命,年幼的永真与年轻的道玄便是其中之一。记忆中,在剑圣一心斩断怨鬼手臂的那一刻,他们做出了各自的人生选择,尤其是年幼的永真,更是选择了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。

【如果修罗再次出现,就由我来终结它】

少女的心声,令作为长辈,作为养父的道玄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。他不希望这段无法改变的宿命成为束缚孩子的枷锁,成为她与恩人之间无法割舍的伤痛。于是渐渐地,他不允许永真再去探望“猩猩”,因为他不想让那份情感在鲜血淋漓的时刻,成为永真一生的梦魇,至少在找到解决的办法之前。

然而,她终究还是忘记了当初的“约定”。

沉重的戒尺,哭泣,叫喊,仿佛一场无声的对话,诉说着两人共同的记忆。直到手中的动作停下,少女眼前的这个男人才终于长舒一口气,缓缓说出了那句迟来的道歉。

“对不起,永真,是先生不好,把你打成这样。”

“呜……………”

“但偷窃就是偷窃,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你犯错的借口。”

先生伸出那只始终没有触碰永真的手,轻轻抚摸着她的头。

“我要继续了。”

看着先生再次举起的右手,永真哭得更加厉害了,而那哭声越是凄厉,心中那份难以名状的情感就越是强烈。她无法分辨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悲伤,只觉得自己的嘴唇仿佛失去了知觉,舌尖抵住上颚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。那是求饶,还是痛呼,亦或是二者兼有,她已经无法判断,只能凭借着本能,凭借着心中那份无法言喻的情感,在朦胧的痛楚中颤声说道,望着那个手握戒尺,却令她在成长的岁月里每每想起都心怀感激,永不憎恨的长辈,轻声说道。

“父亲……”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
“父亲别打了……呜……”

稚嫩的声音仿佛凝固了时间,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,就连道玄的动作也僵在了半空中。那与以往不同的称呼,仿佛比任何一次哭喊都要来得无力,来得令人心碎。而那双清澈的双眼,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,微微颤抖后便紧紧闭起,泪水再次夺眶而出,展现着一个少女内心深处的脆弱与无助。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.”

伴随着沉默,那只紧握着戒尺的手无力地垂下,道玄瞪大的双眼仿佛失去了焦距,呆呆地愣在原地。他那因严厉而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,鼻翼微微翕动,代替嘴唇发出沉重的呼吸,直到完全平静下来,才带着复杂的情绪闭上双眼,不再去看永真。

就这样过了许久,就连烛火都变得忽明忽暗,而永真的哭声也渐渐弱了下去,变成了细微的抽泣。她的伤处已经被敷上了一块温热的湿布,代替她不敢触碰的双手,温柔地安抚着那片红肿。

“唔…………”

仿佛这份沉默的“礼物”依然无法平息少女心中的委屈,她颤颤巍巍地跪坐起身,隔着湿布,轻轻揉着自己受伤的地方。那股触碰的痛楚如同心跳般,在她身体里不断回荡,越是用力,那细碎的痛呼声就越是明显,令她羞愧难当。然而,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可爱,仿佛带着一丝赌气,永真伸出小脚,踢开了那把被放在一旁的戒尺。

一边揉着,永真一边回想起刚才的话语,自己那句因为疼痛而脱口而出的“错话”虽然阻止了惩罚,却也令此刻的气氛变得格外尴尬。比起先生的责罚,她更害怕先生的沉默,尤其是在这种时候。哪怕先生板着脸让她面壁思过,或者温柔地摸摸她的头,对她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结局。因为这样一来,先生就不会一直记得那句“错话”,不会像现在这样,闭着眼睛,任由悲伤和自责爬满那张饱经沧桑的脸。

“先…先生……”

少女蹭着膝盖,挪到先生身边,低着头,怯生生地拽住他的衣角。以往每次犯错受罚后,只要这样做,先生都会有所反应,或是捏捏她的脸,或是弹一下她的额头,然而此刻,对方却毫无反应,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,只是紧闭着双眼,仿佛换了个人一般,令她心中更加不安,以为是自己让先生失望了。然而事实上,道玄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,该如何面对这个刚刚叫他“父亲”的女孩。

这是道玄从未听到过的称呼,尽管在抚养永真长大的过程中,他也曾幻想过自己老去的那天,能够在永真的陪伴下安度晚年,在血浓于水的亲情中,听到她亲口叫一声“父亲”。然而现在,他却因为那份固执的教育理念,亲手将这个心爱的孩子打了一顿,这让他无比自责和懊悔。

恿圹渥 发表于 2025-2-22 18:26:53

看着先生毫无反应,永真有点着急,声音又一次带上哭腔。挨过一顿责罚,还没等好好解释几句,对方倒先不理自己了。心中积蓄的委屈与失落,让她无比渴望得到先生的回应,于是她慢慢靠近,带着祈求的眼神,低声说道:

“能给我一点安慰吗……”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..”

少女鼓起勇气的话语依然得来了沉默,但小过一会儿,一只温暖的手掌还是轻轻抚上了她的肩膀。

“唔……”

永真紧张地等待着,但很快,她便感受到一股推开之力,虽然略显犹豫,但还是让她拉开了距离。

“你…………”

永真望向道玄的面庞,他已经睁开双眼,却依然没有看向自己,只是注视着手中的酒杯,没有任何反应。

“太过分了……”

哽咽的声音再度传出,泪水重新注满少女的双瞳,她咬住嘴唇,颤声说道,随后起身,抹着眼泪离开了房间。帘门关闭之后,哀伤的哭泣声便响彻了整间走廊,直至渐远,仅仅留下道玄孤独的身影,在烛光散尽后的月色下,彻夜长叹………

临近晌午的日光在秋叶掩挡下,只有缕缕几束能够照进庙内,落在崭新的佛像上,而那佛像本应慈祥和蔼的神情却不知为何,蕴藏着一股无名的怒火,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。

“好久不见,猿。”身披长袍,手提包裹的道玄嘴角上抬,在问候之后便盘腿坐下,望向不愿对视的老友,以及正依偎在他身旁,深深熟睡的少女。

“别跟我说话,不想理你。”

“哼哼,怎么?生气了?”道玄轻声笑道,慢慢解开了包裹,里面放着三样东西:一件保暖的皮袍,一只木骨拼接,制作精良的义肢,以及一瓶瓷白的酒盅。

“我只是来让你试试这改进后的【手】,顺便……把永真落下的东西给你带来罢了。”他拿出酒盅,将其推到了佛雕师的身前,至此那浑浊的双眼才终于偏向了自己,于是他低声补充道。

“当然,还有带永真回来……”

“如果代价是她这般伤心,我宁可不要。”佛雕师依然下咧着嘴巴,满脸不悦地轻抚着永真的肩膀,她似乎睡得很死,可见小半日的奔波已经让她疲惫不堪。

“好了好了,小点声,别把她吵醒了。”道玄抖开皮袍,盖在了永真的身上。“我昨晚给她用了药,但估计你也看到她来时步履蹒跚的样子了,必须再休养一日,以免发烧。”

“哼……”

“好啦……是我不好,对不起了。”他笑了笑,将永真凌乱的发梢整理好,那眼神中透出的疼惜就好似射入庙内的晨光,柔柔折映在永真的身上。

“别跟我说……”佛雕师挥开了道玄的手指,并将皮袍上提,完全遮裹了永真的身体。

“她又不是我女儿”

“哼哼,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。”

就这样,两位已有年岁的老友轻声相谈,许久不见的他们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语,但不论说到何处,只要睡梦中的少女发出声音,他们便会寂静下来,一齐望向少女的脸庞,而后过去一会儿,道玄已经为佛雕师断臂的左肩安好了义肢,并示意他做些动作,于是佛雕师拿起了那瓶酒盅,持在面前,细细的闻嗅端详,再小口饮下,伴随着舒畅的长呼,感受着那股辛辣的快感。

“哈……好辣!够劲……真是令人回味的味道,一心那家伙,存着这种东西也不告诉我,可真是小气呢,哈哈……”他很少会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,而那笑过之后,低头看向少女的神情中也同样流露出了他并不擅长的温情。

“不过,真的很好喝。”

“那就好,她一定会很高兴的。”道玄擦了擦汗水,满意地看着自己的“作品”,仿佛心中的惆怅,在佛雕师自然娴熟的动作下得到了些许消散。

“她到底高不高兴,就要看你接下来怎么做了。”佛雕师将永真慢慢抱起,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发出呼睡的声音,而后他将永真放在道玄的背上,确认对方背好之后,再度提盖起她身上的皮袍,做出了送别之意。

“嗯,我明白。”道玄佝偻着身体,起身回应,随后转头继续说道:“过段时间我会再来看你,到时候再一起喝酒吧。”

“好,不过……到时也把永真带过来吧,让她给我们倒酒。”

“哼哼,我知道了。”道玄笑着,将永真向背上托了一托,而永真也仿佛回到了熟悉的怀抱一般,将面容埋进了他的肩膀。

“那么,尽量去适应你的新手臂吧,这也许已经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了。”

“啊,当然,我一定会适应下去的……”

佛雕师一声长叹,背过身去,双手合十,对着那尊尊佛像闭目祈愿。

“毕竟……不想让她伤心啊……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在月映下飘散浮尘的书阁里,一名少年正依靠着书架酣然入睡,半攥在手中的文卷已经渐渐脱落,就在即刻掉下之时,被一只义肢接拿开来,轻轻地放在了一边。忍者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少年面前,沉默片刻后,便将手中的衣毯批在了他的身上,随后落下木窗,慢慢关闭了书阁的帘门。

“御子殿下他……”

“嗯,睡得很香。”

永真看着轻步走来的忍者,脸上依然浮出着温和的笑容,此刻的她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拘谨,而是一脸醉意地倚靠木柱,侧着头,望向回归这场酒局的忍者。而忍者看到她迷离的眼神,一股没有显于面相的关心之情使他靠近,伸手示意慰问。

“我没事,呵呵……”她醉酒中的声音婉转动听,握住了伸来的手臂,带着满脸的追忆抬眼凝视,温柔抚摸。

“有的时候,看着御子殿下充满决心的样子,就会想起过去的自己。”

永真放下双手,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,随后她再度端起酒杯,将里面的残酒一饮而尽,一边发出受辣的喘声,一边用衣袖轻轻地擦拭嘴角,带着满面潮红,对忍者继续说道。

“不论是何身份,或何关系,每一个关心爱护后辈的人,都会由衷希望这些孩子们能够健康成长,一生平安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“面对御子殿下这样的孩子,就算是以主仆为纽带的阁下,想必也一定会在心里,有着些许难以言喻的情感吧。”

永真低头注视着散发余香的酒杯,浑白的杯底晃映着淡光,并因低落而下的眼泪,斟满着思念的记忆。

“就像这烈酒,冷入唇口,热于心中。”

“你喝得太多了。”义肢再度伸出,轻轻擦拭女人眼角的泪水,而那脸庞随后侧倚而下,贴进了整个手掌,仿佛卸去了一切哀伤,闭目感受这来自钢铁的温度。

“哼……所以说,你们可真是………不解风情……”

鸣夜的锣声从远方渐渐传来,忍者该离去了,脸色上已显困顿的永真慢慢起身,对着面前同样站起的他鞠躬行礼。

“谢谢您陪我喝酒。”

“不用谢。”忍者点头示意。“那么我该走了,御子殿下就麻烦你照顾了,我还要继续完成使命,完成必须去做的事情。”

“嗯,一路顺风,请务必平安地回来。”

永真双手抚腹,低首祝福,直至忍者背过身去,才抬起头来,目送他离去的身影。

“那个……”

“嗯?”

“为何呢?”

“怎么了?狼阁下?”

背身而过的忍者半转面庞,右额的苍肤让他的眉目在空阔中透出了坚定,他嘴角上抬,以那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,最后一次,向着永真沉声问道。

“为何愿对我如此倾诉,因为这只安于我身的【遗物】吗?”

而永真只是微微一笑,轻声回答。

“啊……没什么。”

只是单纯觉得,您眉宇间的褶皱会为此变浅不少。
页: [1]
查看完整版本: 酌忆二度